霍衍失魂落魄地回了霍家,将自己独自关进书房,直至天黑都没露面。
霍恒文知道此事后,眉头拧了一拧,起身去了儿子书房。
霍恒文和赵元明年少时是同窗,当年也是北海郡里有名的才子。可惜秋闱连连失利,考到三十岁了也没能考个举人功名,索性专心打理家业。一腔希望都倾注到了儿子身上。
如今的霍家,论清贵书香,远不及赵家。不过,霍恒文颇有经商的能耐,这些年霍家在北海郡开了十几间粮铺,是北海郡最大的粮商之一。
叩叩叩!
叩叩叩!
敲了几次门,门一直没开。霍恒文心火上涌,沉声道:“霍衍,开门!”
片刻后,门终于开了。
屋子里没燃火烛,就着廊檐外的风灯和漫天繁星,也能将霍衍的满面颓唐地看在眼底。
霍恒文皱眉:“你今日不是去赵家向夫子请教文章吗?怎么现在这副模样?出什么事了?”
霍衍不肯出声。
霍恒文转头,令小厮都退下。父子两个进了书房,关了门,点了火烛。
“现在没别人了,只我们父子两个,你好好和爹说。”霍恒文放缓声音:“到底出什么事了?”
霍衍嘴唇动了动,脑海中闪过赵夕颜冷漠憎恶的脸庞,心里像被刀割一般。眼睛发红。
知子莫若父。
霍恒文略一思忖,猜出了一二:“是因为月牙儿?”
短短三个字,像利箭刺穿霍衍的胸膛。
霍衍将头转到了一旁,不让父亲看到自己眼底的水光。
“你这小子,我早就和你说过,月牙儿你就别惦记了。”霍恒文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提世子,只说月牙儿,她自小过目不忘,聪慧至极,琴棋书画样样出众,又生得那般美丽。”
“她根本不可能嫁到普通人家。我们霍家也娶不起护不住这样的儿媳。”
说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红颜祸水,这话说来残忍,其实半点没错。”
“在你眼里,北海王世子身份尊贵。可在慕容慎这等人眼中,徐靖也算不得什么。你以为徐靖就能安然顺利地娶赵夕颜回王府做世子妃吗?根本不可能。”
慕容慎那一日在赵家坊里的际遇,早就传开了。
普通百姓不知就里,随口当做笑谈。爱慕赵夕颜的少年郎,能从北海郡排到平原郡。多一个京城来的慕容公子,也算不得什么。
在有心人眼中,这件事就很值得琢磨深思了。
霍衍之前也没多想,被亲爹这么一点拨,顿时心惊不已,猛然转过头来:“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恒文瞥儿子一眼:“我说的够清楚了。慕容慎是慕容氏嫡长子,也是慕容家未来家主,日后的禁卫军大将军。这样的人物,对赵夕颜动了心思,足够北海王府喝一壶的。”
“现在慕容慎领兵去了青龙山,等剿完匪,你就等着看吧!一定会有一场大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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