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义清被车夫搀着下了驴,二人隔着一条河遥遥对望。
本该是阔别重逢的感人之景,这时却适时地吹起了一阵秋风。
风带起沙土,扬了他满脸。
......
薄义清一时哽住,他这个从小锦衣玉食的侄子,是如何在这种地方住这么久的?
他甚至已经隐隐有些后悔来这一趟了。
不过毕竟是多年的老狐狸,薄义清一手抹掉去脸上的土,展露微笑,一边朝薄青山的方向走去,声若洪钟:“堂侄!”
薄青山不动声色地离远他半步,面上一派高兴道:“走,二堂叔,我让厨娘做了好些这儿的特色菜,咱们叔侄一块喝两杯!”
“哈哈哈!酒便免了,二堂叔明日还要到其他县去核账,误事就不好了。”
薄义清轻捋胡须,和薄青山一路走来,吹了写风,总算把方才的郁气吹散了些,这才有闲情逸致与他说笑起来。
“哦?二堂叔真是能者多劳,小侄佩服!”
“欸?我这都是替你大哥照顾一下忙不过来的地方嘛,要说正经的还是得你回来,你们兄弟俩一起齐心将咱们薄家家业发扬光大,堂叔我也就可以颐养天年了。”
薄义清目光中透着慈爱,语气也十分谦虚。
薄青山听着他这虚伪的客套之词,心中冷笑:颐养天年?恐怕他这位好堂叔的雄心壮志是要在吞了他爹打下来的家业之后再颐养天年吧?
“贤侄啊,你如今在这可有心仪的姑娘?”
薄青山心道就知道你要说这个。
“没呢。”
“哎,你怎么就是不听堂叔堂伯们的话呢!当初江夏王的那个嫡女——”
“二堂叔。”薄青山淡淡的打断他的话,不认同道:“我爹才死了,三年孝期我赶着成亲,这不好吧?”
又来了,又是这个借口!
“唉...当初堂叔就劝你趁着热孝先将亲事定下来。”薄义清压低声音,似乎十分为他惋惜,“那可是江夏王的女儿,江夏王妃陈氏何等人?要是你与尹惊澜结亲,对我们薄家...”
“二堂叔。”薄青山忽然笑嘻嘻地勾上薄义清的肩膀,凑近了道:“既然这门亲事这么好,你怎么不让我大哥去啊?或者玉东堂弟不是也还没定亲呢吗?正好他不用像我一样守孝三年,您赶紧将这门亲事介绍给他吧,省得尹姑娘另觅良人了。”
薄玉东正是薄义清的儿子。
薄义清老脸一僵,心里叹道:是他不想吗?!分明是尹惊澜只看得上薄青山!
更何况他和江夏王的那些谋划...哼!他怪道这侄子是越来越刁钻了,不敢再提这个话题,转而关心起他在莫家村生活的一点一滴来了。
此前薄青山一直瞒着他们自己的行踪,可是上次杭生回去不知道被谁泄露了莫家村的行迹,叫薄家的这几个堂叔都知道了。
这回薄义清来酉阳县说是核账,其实只是借口,实则为了探清他在此处有什么动作罢了。
薄青山想到此处表情微冷,会是谁泄露了他的行踪?
分明自己重生后一切都小心得不能再小心,所有事情都只让自己信任的那几人经手。
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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