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起头,朝薄青山道:“薄大哥,你过年的时候也不回家么?”
“不回。”那家里有什么好回的?留他大哥一个人受罪就行了。
“那,你们年夜饭...我奶让我问你,要不要跟我们家一起过?在家就你跟杭生、吴伯三个人,太冷清了,两家一起热闹一些。”
她仰起头来看他的时候,额前毛茸茸的刘海软软地覆在眼皮上,弄得眼睛痒痒的,她只好不断眨眼分泌泪水来调整。
薄青山被她这小羊羔似的眼神弄得心底一片柔软,抬手从中间分开她的刘海:“就不知道伸手弄一下?”
“太冷了。”她的手可是刚把袖筒揣得暖烘烘的,一点儿也不舍得挪窝。
“行,到时候我们来你家。”薄青山勾唇,“看来要给某人准备好压岁钱了?”
“不行。”莫惊春听见有钱也不为所动,反而一本正经,“还没成亲的都是小孩,小孩不能给别人发压岁钱。”
“我...”
难得把薄青山噎住,莫惊春看够了烟花便心情舒畅地大步往回走。
再有五六天就过年了,走在村路上都能看见每家每户在忙着打扫家里,而莫家自从高氏搬去养病之后就剩莫禾一人独守空院,和隔壁的莫远林一家更是如同成了仇人一般,相见眼红。
莫禾一边里里外外将家里扫了个遍,又把各处柜子跟床上落了灰尘的地方擦得锃光瓦亮的,满心期待着高氏三人明天回来。
次日,回到莫家,莫惊春去隔壁村的王屠夫家买了十斤的猪肉回来,过年价高,花了四百五十文。
王屠夫听她说要灌香肠,给切的都是肥四瘦六的好肉。
又买了肠衣。
另还买了一副猪板油,这个冬天,还可以炼些猪油来吃。
她一个人自然拎不动,幸好莫庆林是骑了驴来的,这头驴载上重物后速度都慢了下来,莫惊春于心不忍地又一屁股坐了上去。
莫庆林牵着绳,莫惊春被驴驮着,一路慢悠悠晃回了家。
高氏跟莫禾整理好东西后,就将灌香肠的工具和小板凳都搬了出来,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干活。
灌香肠的肉不用洗,拿回来之后用酒往上面抹匀就好,不然在晾的时候又容易坏。
莫惊春去刘氏家尝了尝那些酒,微微一抿,就知道成了。
酒色白,稍浑浊,口感醇香微甜,除去半途坏掉的那些,这两缸完好的得了有二十多斤。
与刘氏第一次试错,能得这些还算不错了。
她和刘氏各留了几斤自家喝,高氏还觉得奇怪:“咱们家又没人喝酒,留了做什么?”
她、莫庆林跟高氏自己,就没有哪个能喝酒的。
莫惊春抿唇,满怀期待,道:“做菜用。”
酒酿圆子,加入桂花和白糖同食,香味浓郁,阴凉甘甜。
还有米酒煨蛋、米酒鱼骨...各种做法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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