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阿奶在屋里阴阳怪气了一通,离开的时候,刘若兰早已泪流满面。
她也想在婆母面前挺直腰杆,可就在她觉得自己总算是有了一点底气的时候,命运又将如此残酷的真相揭开,告诉她其实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刘若兰也不想哭,可每每想起自己以后再也不能为夫君孕育孩子,这心便痛得一抽一抽的。
谢修文对她越好,她越是觉得自己不该自私。
待谢容昭进来时,王嫂子已经帮着刘若兰擦了脸,然后陪在一旁安慰。
刘若兰抱着谢容昭又是一通哭,随后便将她打发出去,自己和王嫂子说话。
“婆母说的对,我不能太自私了。夫君年轻有为,相貌俊朗,我不能为他生个儿子,总不好再阻止别人生。”
王嫂子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好。
昨天晚上老爷可是跟她说了好一番话,就是想着让她开导一下夫人,而且她也能听得出来,老爷并无纳妾之意。
谁能想到今天老太太过来一趟,先前的一切都白搭了。
“夫人,您说的有道理,可是再怎么样,也总得听听二爷的意思吧?老太太是做长辈的,她到底是真心为了二爷好,还是只为了给你们添堵呢?”
王嫂子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是也看得明明白白的。
老太太压根儿就不在意二房,又怎么可能真地关心二房有没有儿子?
就算是真地关心,只怕老太太也是打心眼儿里头不愿意让二房有子翤传承的。
反正王嫂子是不信老太太真心为二房好。
如今屋里也没外人,王嫂子才敢把这话说出来。
刘若兰正哭得起劲,听到这话后愣了一下:“你这话是何意?”
王嫂子压低了嗓子道:“夫人,老夫人明显就是不待见二爷的,又如何会盼着二爷有儿子?说到底,不过是瞧着二爷和您如今出息了,想着膈应你们呢。”
刘若兰却不太信,子翤是大事,婆母再不喜也不至于如此吧?
“您也别不信。您想想看,自打您手里头有了铺子之后,老太太针对您的时候是不是主要就是拿子嗣来说话的?您再想想看,如果老太太是真地想要让二爷有个儿子,那以前的时候怎么不提这个?偏等您手里头的铺子过来了一回接一回地提?”
是这样吗?
刘若兰仔细地回忆了一番,好像还真是如此。
以前婆母也会讽刺她没能给夫君生个儿子,但顶多就是嘲讽挖苦,偶尔还能听出来她有几分幸灾乐祸,却从未听婆母提及纳妾一事。
好像是自打上回那宋家丫环登门之后,婆母才起了纳妾的心思。
难不成,真如王嫂子所说?
刘若兰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倒是忘记哭了。
王嫂子见她听进去,这才又道:“夫人,二爷是个读书人,爱重名声。哪怕如此,他都能回绝了老太太的美意,可见二爷并非是真地在意儿子的。而且奴婢瞧着二爷对小姐那是真真地好,从来不曾嫌弃过小姐是个女儿呢。”
这倒是实话。
谢修文的确是一直都很宠着乖宝,从来不曾嫌弃这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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