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海棠就从兄长海礁处得知,药已经送出去了。
海礁让她安心:“小金答应会尽快服下,你就放心吧。”
海棠暗暗松了口气,笑道:“若是他真能尽快服下,那自然再好不过。虽说那药引三天内都能起效,但还是越新鲜越好。时间长了,药效就会减弱,对金大哥可没有好处。”
海礁哂道:“这点你可以放心。若不是我劝他回屋后再找机会服药,他只怕当着我的面就要将药引吃下去了。我当时吓了一跳,心想万一他在我面前睡着了可怎么办?我要如何跟人解释,我跟他说话,说着说着他就倒下了,不是我害的?”
海棠闻言顿时笑出了声:“没那么夸张,只服药引是不会睡着的,他还得再将解毒丸吃下去,才会觉得困呢。不过就算是觉得困,他也不会当场倒下的,就象是平日夜里犯困时的模样,他绝对能撑到回屋睡下。”
这么说,其实当时让金嘉树直接服下药引也没问题?等他服完解毒丸再回屋,也不会露出异状?海礁想到那样自己就可以将两个小瓷瓶当场带走,不用留下什么痕迹,叫宫人发现了。他心中不由暗暗扼腕。
不过事情都过去了,他再觉得可惜也没有用。金嘉树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想来会把善后工作做好。
这么想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了两个小册子,递到小妹面前:“这个是小金交给我的,说是太皇太后、太后和新君赏给他的产业。他身在宫中不大方便,怕自己年前出宫后,没有足够的时间整理,就托我们帮他打听一下。这一本是清单名册,那一本是庄子近三年的账,他托人抄录的副本。原本还在他那儿呢。”
海礁其实觉得金嘉树这话只是个借口。他对外只说是要托自己这个好友调查一下产业的情况,实际上是想让未婚妻瞧瞧将来的家底吧?海礁只觉得金嘉树如今越发爱耍小心机了。从前他怎么没看出来,这小子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呢?
海棠接过两本小册子,翻开看了看,发现金嘉树这回救驾立功,收获还是挺丰厚的。
新君赐了他一个位于玉田县的大田庄,足有二十顷地,位置很好,土地肥沃,其中还有五百亩地种的是贡品胭脂米,足以让他从小康之家翻身成为大富门第,从此再也不用担心手里没钱花了。
太皇太后赐了他一个位于小汤山的温泉庄子,面积也有十来顷,虽然眼下只有一处五进的宅子,却有七八个温泉眼,另有尚待开发的大片土地,将来不论是拿这地方休养身体、冬季避寒还是种植蔬菜水果花卉之类的,都能让他过得很舒适。温泉庄子上的产出,不但足够让他自给自足,还有盈余能卖出去。
许太后赐了他一个位于南熏坊的四进大宅,附有一个不小的花园。这宅子位置很好,本身就位于繁华街区,距离皇宫还很近,十分方便他进宫“探亲”。而且大宅自带仆役数十人,已经收拾好了,金嘉树随时可以拎包入住。大宅外围还附带了一排的商铺店面,约摸有七八间,位置、大小都无可挑剔,眼下也早已有了身家宽裕、信誉良好的租户,从明年开春始,便能给新主人金嘉树提供丰厚的租金收入。
这三位贵人赏赐了金嘉树非常好的产业,另外还有附送的金银财帛、新书文房、名贵药材、马车马匹等等。除此以外,七皇子康王也有赠礼,主要是一些古董字画、名贵摆设。这让金嘉树的身家迅速富裕起来,再也不象从前在长安时那样,想干点什么事都要精打细算,要置办点产业,还要千方百计凑银子了。
海礁已经看过两本小册子的内容,忍不住感叹说:“小金如今真真是今非昔比了!他这一回发了大财,比吴珂还要富裕百倍!吴珂手里虽然有吴家旧居的地契和从前家里的一些产业,但那都需要重新整顿一番,才能确定是否有活钱能用。他如今还为翻修旧居的事烦恼着,表叔公他们愿意花千儿八百买他一个废宅子,他就感激得不行了。若叫他知道小金手里有多少钱,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海棠忍不住反驳道:“这怎么能一样?吴家又没立什么功劳,如今也只是拿回了从前的产业。金大哥可是立了大功的,多得些赏赐,也是应该的。吴珂有什么理由嫉妒他呢?”
海礁笑着说:“你也不必现在就开始为小金说好话。我也没说吴珂会嫉妒小金。只是同为外戚,吴皇后固然是得了新君正名,三皇子也被追封为太子了,可吴家外戚能得到的东西,真的没办法跟如今许太后的外戚相比。同是大行皇帝的后妃,元嫡皇后的待遇跟后立的皇贵妃相比,一个天,一个地。可见这得不得圣宠,是否活得够长,是否生下了新君,差别还是很大的。”
海棠忍不住白了兄长一眼。这种事怎么好比呢?吴皇后母子俩固然是死得很惨,可吴家行事,也不是那么光明正大。他们家自个儿犯蠢,运气也不好,如今后人能翻身,就已经算好的了,还能妒忌许太后与新君什么?想想当年的刘淑妃,何尝不是母子俩双双惨死?刘家的外戚还没吴珂吴琼兄妹俩的福气呢!
这么想着,海棠便忍不住问起兄长:“肃州城的刘恪仁刘大人……如今怎么样了呢?刘家还有其他人在京城吗?”
海礁很久没关注刘恪仁的事了,虽然他也是蒙受了冤屈被流放到边城的大行皇帝与孙家苦主,跟海家人关系也不错,可毕竟分别多时,没什么联系。很多时候,海礁都会忘掉这个多年不见的海家旧交。
不过对于刘恪仁的消息,他还是稍稍关注了一下的:“刘家在京城虽然还有亲友族人在,但早就被挤出官宦圈子了,如今不过是寻常仕绅小户罢了。刘淑妃的父母据说皆已亡故,又没留下子嗣,才会过继了族中的刘恪仁为嗣。除了刘恪仁一家,刘氏族中就没什么人与刘淑妃关系亲近了。她当年丧子被贬,被囚禁在冷宫,刘家人根本没吱过一声。刘恪仁为嗣姐鸣不平,转眼就被贬去了西北边关,连刘淑妃的后事都只能草草了事。这回刘淑妃得了追封,她所生的皇子也得了正名,估计好处还是要落到刘恪仁大人头上的。刘家其他亲友族人,多半是沾不了什么光了。”
海礁隐约听人说过,大同出了空缺,很可能要从西北将领里挑个比较擅长治理民生的人补上。刘恪仁驻守肃州城多年,虽说也经历过几次大战,但论本事还是更偏向文治一方,倒是挺适合大同这个位置的,也算是变相遂了他的心愿,得以重回中原了。
刘大人在西北,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收到这个好消息,到时候他想必一定会十分高兴吧?
海棠想到这里,便又问:“那孙家呢?如今孙家怎样了?倘若刘大人能赶上,亲眼瞧见孙家倒台,想必会更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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