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低声道:“你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薛姨妈不过是个妇道人家,要让她就范,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何须焦心?”
宝钗眼睛一亮,口中反复念叨着贾琮随口吟出的诗句,忍不住赞道:“琮儿,你是文曲星下凡么?怎么这等佳句能信手拈来?文辞浅白又意蕴无穷,真是羡煞人。”
贾琮呵呵一笑,“我本事多着呢,宝姐姐日后便知。”
宝钗忍不住搂着他的脖子,点了点头,现在她真的有些相信贾琮能力挽狂澜了:“那你说怎么说服我妈?”
“何须说服?到时候我只要上门提亲,若薛姨妈不许,我便威胁说要去刑部、大理寺揭发薛大哥纵奴打死人一事,嘿嘿,你说姨妈会不会就范?”
宝钗啐道:“你真是坏到骨子里了,这样一来,岂不是贾家、薛家都得罪光了?”
贾琮笑道:“我说了,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为了你,我便是负了天下人又何妨?”
“我可不想你当曹孟德,我不喜欢。”宝钗摇头道。
“其实这个法子不保险的话,我还有一策,动静很小,赢面更大,且又不得罪什么人,除了你妈。”贾琮道,他早有预案。
“什么法子?”
“凭我的身手,到时候装成大盗,绑了薛大哥去,你说薛姨妈会如何呢?”那天被绑架的事,倒给贾琮提供了思路。
“你……你真是胆大包天。”宝钗哑然失笑,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办法对付薛姨妈是十拿九稳的。
贾琮笑道:“薛姨妈的性子我早已推敲透彻。她的命根子是薛大哥,只要抓住了令兄,我便是提一万个条件,她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宝钗像重新认识贾琮一般,道:“琮儿,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这般坏了,往后还得了?”
“我只对其他人坏,对你好。”
“呸,油腔滑调。”宝钗笑着啐了他一口,心中早已忧愁尽去,按琮儿的法子,似乎可以高枕无忧矣。
“行了,也不早了,我该去了。”贾琮听得外面重归静谧,便要起身。
宝钗道:“这便去了么?”话一出口,不禁面红过耳,深悔失言,暗责自己说的什么混账话,这不是让他看轻了我。
贾琮笑道:“莫非宝姐姐还有留客之意?”
“不。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回去的时候仔细些,别让人瞧见。”宝钗急忙解释道。
贾琮欺近身,在她温润饱满的唇上轻轻啄了一口,笑道:“宝姐姐放心,我自有分寸。”说罢轻轻推开窗户,忽又回头看着宝钗。
宝钗顺着他的目光低头,见他不怀好意盯着自己胸前,忙扯过衣襟遮住,羞道:“下流种子,看什么呢?”
“咦,薛姨妈?”贾琮愕然看着宝钗身后。
宝钗忙回头,只觉胸口一紧,哪还不知道上当,再回头,窗边哪还有半个人影。
好个好色无赖小贼!宝钗面红如血,捧着心口,缓缓坐到床上,又羞又恼,忽地忍不住噗嗤一笑,眼波盈盈,琮儿像个馋猫儿似的,真的这么喜欢自己么?
想到这里,低头看着手里的纸笺,只是一眼,便已沉醉其中。
诗曰:
夜探宝钗抒怀
油壁香车不再逢,峡云无迹任西东。
梨香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几日寂寥伤酒后,一番萧索禁烟中。
鱼书欲寄何由达,水远山长处处同。
宝钗反复咀嚼着这首诗,琮儿诗才真真不在徐伟长之下呢,梨香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他怎能写得出这样好的句子。
心中又是欣喜又是骄傲,欣喜的是这首诗是专门为自己所写,骄傲的是作者却是自己未来的良人。一颗心早已被幸福充满,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这便是情爱的滋味么?
宝钗把纸笺贴在胸前,扑倒在床上,嫣红的脸蛋深深藏进被子,今夜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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