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道:“老爷们已经议定了,从东边一带,借着东府里的花园起,转至北边,一共丈量准了,三里半大,可以盖造省亲别院。
先令匠人拆东府会芳园墙垣楼阁,直接入咱家东大院中,将东边所有下人一带群房尽拆去。会芳园本已从北角墙下引来一股活水,今亦无烦再引。
其山石树木虽不敷用,大老爷住的旧园中,竹树山石以及亭榭栏杆等物,皆可挪就前来。如此两处又甚近,凑来一处,省得许多财力,纵亦不敷,所添亦有限……”
王熙凤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笑道:“二爷好筹划,却不知府里前儿交了那神仙酒坊的保证金五万银子,如今三万现银都拿不出来,不知三万银子可够盖个好园子?”
贾琏道:“那神仙酒坊是门好生意,用不了一两年便回来了,五万银子值什么?”
凤姐儿嘲讽道:“莫非二爷预备让大小姐等三年五载再回来省亲?”
贾琏默然不语,若别家都早早请了回来,自家不请,那可就丢大人了,对天家也是大不敬。少不得被御史参个不知忠孝,辜负天家仁爱之罪。
因说道:“这省亲园子,再怎么俭省,挖池造山、殿宇楼阁、陈设器物、古董玩具、栽花种树、采买丫头,哪一样不花钱,我看少了三五十万银子,休提此事。反正我只管办事,上面自有老太太、老爷太太们操心。”
王熙凤给夹了一箸菜,笑道:“老太太、老爷太太们虽有些梯己,可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公中没钱,少不得各自拿出私房银子贴补,如今二爷财大气粗,倒也可以为长辈们分忧了。”
贾琏心中一紧,干笑道:“你又说笑了,别人不知,你还不知?我素来是两袖清风,身无长物,哪有什么财气?此话不可乱说。”
凤姐冷笑道:“你下扬州正经事没干一件,却在瘦西湖夜夜鬼混,又借了林姑父和琮哥儿的光,大肆收受盐商们的孝敬,打量我不知道?这会子家里有事,你又叫起穷了。
也罢,我自回大老爷去,就说你翅膀硬了,不单不为家里分忧,还敢暗蓄私财了。”说完便起身。
贾琏被凤姐图穷匕见一顿抢白说的哑口无言,忙拉着她,陪笑道:“你看看你,说上两句又急了,我这不是这些日子忙,没来得及告诉你么?”
“说罢,发了多少横财?”王熙凤道。
“不过二三万银子,我让他们送进来,交于你管着便是。”贾琏笑道。
“呸,满嘴瞎话,还想唬我?明明收了二十万银子,还有许多古玩器具!”王熙凤指着贾琏鼻子,狮子大开口。
贾琏脸色一白,叫屈道:“我的姑奶奶,谁这么缺德陷害我,我要收了二十万银子,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王熙凤见他不似作伪,旋即笑道:“那你再说说,你究竟收了多少。”
“实止十一二万银子,还有些金玉器皿、古玩字画。”贾琏垂头丧气地嘟囔道。
“平儿进来。”王熙凤笑道:“二爷这回发了财,可就独享了不成?就忍心让我们娘儿俩喝西北风去?”说着拉着平儿的手,坐在炕上。
贾琏陪笑道:“我拿一半出来,交给你掌着,如何?”
他心中也盘算过,若被大老爷知道,不但钱保不住,还得挨一顿好打。给自己老婆管着,总好过被大老爷收了。
凤姐儿道:“我占一半儿倒也可以,不过平儿好歹是你的通房丫头,管两成儿不为过罢?”
平儿心中好笑,忙别过头去。
贾琏心中暗骂,既说是通房丫头,怎又不让我碰?这会子又来管我的钱。
忍着心中剧痛,苦笑道:“依你便是。”这一下七成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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