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山里有墨,凌皎月磨了磨,墨香随风扑面,是上好的松墨,铺上张宣纸,她便提笔写信。
信的内容三分真七分假,言说她将三号打伤,奈何三号丢出烟雾弹金蝉脱壳,事态紧急她紧追不舍,忘记吹响哨子…终于在金陵郊外将其斩杀,现正在追查黑水宗残余,让师姐妹切莫担心。
写完后,她将信纸塞入一枚纸鹤中,纸鹤便腾空而起,载着信离开。
云雀大王瞪了瞪眼睛:“会飞的纸?这是何物?”
“这是云…这是莪老家的传信手段。”凌皎月看了看云雀,若有所思:“你跟陆斩认识多久了?”
“嗯…好几天吧。”
“因何认识?”
“因为他租了这间房子,而这棵梧桐树是我家,他跟我和平共处成了邻居。”
“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挺好的,昨晚他脱你衣服,都没乱看。”
“这件事不许朝外说!”
凌皎月语气冷漠,心底却平静许多,这只雀鸟性子单纯呆傻,理应不会撒谎,看来陆斩确实正人君子,她警告一番雀鸟,便回房疗伤。
……
白墙青瓦,斗拱飞檐,熙熙攘攘,人间万象。
相对于花楼遍地的红元街,青元街两旁皆是正经商铺,陆斩很少逛街,眼下倒是觉得十分热闹,要比电视剧里面大气繁华的多,到处都是琳琅满目的商品。
古人的智慧是无穷的,许多门上还有广告词跟请来的模特姑娘,每年甚至还会办衣锦大会,请最红的花魁穿自家的衣衫表演节目,以此宣传。
五两银子能买到不错的衣衫,陆斩挑挑拣拣,选了两套枣色的棉布襦裙,这种款式十分多见,并不像凌皎月的衣衫那么招眼。
考虑到家里多了个人,陆斩又买了新的木桶跟盆,再者就是牙刷跟牙盐,最后又买了双木屐。
看着小住三天,实则需要的东西颇多。凌皎月或许不用吃五谷杂粮,但女人每天洗澡是要的,就算是修者也不例外,更何况昨夜她掉进去潭水里,肯定是要洗澡的。
如此挑挑拣拣,回家已是半晌午。
“换上吧,昨日你泡了水,想洗澡的话便用这个桶吧。”
陆斩将木桶木盆都递给她。
凌皎月清冷的脸蛋略带尴尬,微微颔首:“多谢。”
“洗澡的话,那边有干净的水。”
尸骨被捞出去后,陆斩用真炁催了催井里的水,促使流动。现在井水没为什么问题。实则之前也没问题,只是陆斩有心理障碍。
“嗯…”凌皎月低头走进房间,又有些犹豫。
毕竟是在男人家中,让她洗澡着实怪异。
此时便听到窗外传来陆斩善解人意的声音:“放心洗吧,我不会偷看的。”
凌皎月:“……”
昨夜在潭子里泡了水,确实令她觉得难受,索性不再纠结。
修者洗澡不拘泥于凉水热水,凌皎月利落提了两桶水进屋,很快屋里面便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陆斩坐在院外,听着这哗啦啦的声音,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想到昨晚场面,倒不是故意如此,而是有些事情一旦看了,便很难忘记,当下有些口干舌燥。
跑到厨房喝了几口冷水,心底这才平静几分,陆斩琢磨着要不等晚上去找榴花娘子谈谈心,一直憋着不是事。
“你这是干吗?”云雀的声音自窗外传来。
陆斩用凉水拍了拍脸,道:“不生气了?”
云雀大王昂首挺胸,努力的抬着下巴跟他对视:“葵花籽很好吃。”
“下次还给你买。”
“你人还挺好的。”
“但这个家不养闲鸟,闲着没事将银杏树上的虫子捉光。”
“……”
云雀大王瞅着陆斩,一双眼睛贼溜溜的,最终屈服于葵花籽诱惑下,乖巧的去给树捉虫。
……
日头逐渐正午,屋里哗啦啦的声音停止,没多久,门从里面打开。
凌皎月已经换上陆斩买来的衣衫,纵是常见的粗布麻衣,穿在她身上亦觉明亮。往昔白衣宽松飘逸,遮住姣好的弧度,可这套襦裙却是极显身材。
她站在门前,黑发如瀑面容清冷,明媚的天光照耀在她如霜雪般凄寒的脸颊,倒是多了几分暖意。娇躯虽不似姜凝霜那般波涛汹涌,但臀部跟双腿的弧线却非常优美。
往昔如梨树堆雪的气质被虚弱三分,倒是带着股平易近人的温柔之美。不过她双眸虽亮,眼神却凛寒。
陆斩多看了两眼,觉得很有味道。
“咳…”或许是陆斩目光太过直白,凌皎月有些不自在,她偏了偏头,淡淡道:“谢谢。”
“不用客气,你要吃饭吗。”陆斩心情不错。
能看到月仙子与众不同的风姿,倒是种雅趣,平时的凌皎月像是冰雕,如今那张清冷的脸蛋却多了几分窘迫之色,确实别有风姿。
说到底,再美丽冷漠的仙子,内心不过也只是个姑娘。
“我们这个境界不需要吃饭。”
凌皎月转过头,倒有几分疑惑。
他们虽然还未登峰造极,可毕竟是褪凡境界,早已过了辟谷,不饮不食乃是常态。
陆斩严肃道:“吃乃人生乐事,自然不能舍弃,虽为修者,但吃饭亦是修行。”
“先生对修行似乎颇有心得。”
“还行。”
凌皎月以为他会谦虚,谁料陆斩没有谦虚,甚至非常认可此话,倒令她无言以对。
倒是云雀大王小声提醒:“喂喂喂,你说话有口音,她姓林,不是凌。”
凌皎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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