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有感而发,向着刘先这位别驾,同时也是他的至交好友说道:“可惜我的琦儿,过于文弱,没有什么军事上的才干,要是琦儿有刘璋一半的能力,我这个荆州牧,想来能安闲许多,哪像这般日日操劳,白发凭空生了许多。”
事关刘表的家事,刘先本不好多说什么,但总归在刘表这位使君帐下任事,他多少需要宽慰一两句:“使君,长公子为人仁孝,通晓典籍,身形俊朗,容貌上佳,亦是一时之英杰,使君不须有此叹。”
闻言刘表不免哑然失笑,刘先说的好听,但刘先称赞刘琦的话,称赞的都是什么,是仁孝和容貌,只单单从刘琦的为人和外表夸赞,却不去夸赞刘琦的能力,说了和没说一个样。
刘表不想在刘琦身上扯太多的话,毕竟自家的儿子,还是要回护一下,他谈起了一件见闻:“听闻别驾的外甥周不疑,不过是两岁稚子,但聪明睿达,生有宿慧,已是通晓了《急救篇》,下笔的笔法亦有可称道的地方。”
听到这话的刘先面露微笑,但笑意很快沉了下去,在前面谈到刘琦才干不足的情况下,他不能过多的吹捧自家的外甥,他叹了口气:“确有其事,不疑这个孩子有些头脑,只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况且智者不寿,先甚是担忧。”
刘表摆了摆手,对刘先的托词不以为意:“这里倒是恭喜别驾了,族内芝兰生庭,得了一位神童,日后不可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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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成都。
少女黄婉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帛书,帛书上是刘璋套用唐伯虎的诗词所书的字:‘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黄婉看的入迷,似是从这一行字中,看到了刘璋的身影,刘璋剑眉星目、身形挺拔的影子。她不由想起那一日在市集上,都尉……现在已是校尉的徐猛言语轻薄她时,刘璋挺身而出,回护于她,呵斥徐猛的那副英伟的模样。
眼睛不再聚焦,思想沉浸下来的黄婉,在想到刘璋的身影的时候,不时可可的笑了起来,又不时的她想到刘璋远在南中,与她相距千里,面色不由落寞无比,整个人都有些颓然了起来。
“小娘。”从外间走到房中的青荷,一声未曾喊醒沉迷在刘璋所书文字上的黄婉,她见黄婉一副痴迷的模样,不由心中叹了口气。自从那位刘使君前往南中后,她所服侍的这位小娘是茶不思,饭不想,每天别无他事的时候,就是痴痴呆呆看着刘使君寄来的帛书,表露出去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黄婉终究还是注意到了进入房中的青荷,她心虚的将刘璋寄来的帛书揣入怀中,贴身放好,而后看向青荷,向青荷问道:“外间有什么消息吗?”
自从刘璋大军南征后,成都的大道上,往往有露布飞捷的使者经过,传递着南中最新的战况。
于是乎原本每日打扰兄长黄权,向黄权打听南征大军动向的黄婉,想着从报捷的使者身上查探消息,说不定还快上一些,因此这段时间苦了青荷,常常被派遣往街道上探听南中报捷的使者带回的消息。
青荷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黄婉的话,她先是带着叹息的口气,劝诫黄婉道:“小娘,你整日这般痴迷,每日所食的饭都少了,要是刘使君回来,见到你瘦了,只怕会责罚婢子我。”
说到这里的青荷搬出了刘璋,她说话不太顶用,只有刘璋才能支使动她面前的黄婉:“小娘莫不是忘了,使君前次有言,让你‘努力加餐饭’,可你倒好,吃的日日见少了。”
在情同姐妹的青荷一顿劝告下,黄婉面色泛起绯红,像是熟透的小苹果,若只是青荷的话,她大可厚着脸皮不认,甚至反驳上两句,但青荷搬出了刘璋,她就没有勇气发出反驳的话了。
“今晚自是会多吃些。”黄婉应付了一句,而后扯开话头:“青荷,市集上可有什么消息。”
青荷知道黄婉这是在应付她,没好气的她应付了一句:“使者除了报捷,就是报捷,还能是什么。”
“青荷。”闻言黄婉有些情急,不由加重了些语气,她上前牵住青荷的手说道:“报捷的内容是什么呢。”
青荷无奈,详细的讲述了出来:“听闻使君已经击败了越嶲郡的夷王高远和带头的豪族雍氏,南中眼下大抵平定了,只有些小毛贼还需要荡平,其他的没什么乱子了。说不定现在使君在回来的路上,些许小毛贼让下面的将校们料理应该就可以了。”
听着这话的黄婉脸上立即露出发自内心的喜色,整个人都焕然一新,神采奕奕了起来,她在心底默默计算着从南中返回成都需要的时日,眉眼间皆是跃动的光彩。
青荷想到的一件在市集上听到的传闻,在这个黄婉开怀的时候说了出来,想着让黄婉更加高兴一些:“市集上的百姓因刘使君南征叟夷,平定动乱的事情,对刘使君十分的敬重,他们都说刘使君身上有高皇帝之风,光武皇帝的影子,还说现在天下大乱,和王莽那个乱臣贼子谋逆时候的景象一样,刘氏会出一名命世之才,平定天下的动乱,这人说不准就是刘使君。”
黄婉听到这话愈发的惊喜了起来,但读过一些书,明白一些道理的她,很快收起了喜色,面色严肃的对着青荷嘱咐道:“这话市井上的百姓说说也就罢了,我们黄府,以及在外人面前,你切记不能说这样的话。”
虽是被青荷所讲市集上百姓传闻的话说的心动,一时间觉得刘璋真的说不定是第二位光武皇帝的黄婉,在考虑到黄家和刘璋之间的姻亲关系,以及出任州牧府主簙的兄长黄权,他们是断不能说出这样的浅薄的话的,这会被外人看轻。
青荷点了点头,对于黄婉的话她向来是听在心里的,不过她还有一些听到的传闻,这个时候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全倒了出来:“这话不止是百姓在传,小娘还记得那位给你做媒的董公吗?”
‘董扶。’黄婉立即在心里默念起了这个名字,她怎么也不会忘了,向她下了大贵之相批语的董扶,那位益州的士人倾心的大儒,只是她不知道百姓间的传闻怎么和董扶牵扯起了关系。
带着疑惑的黄婉点了点头,向青荷表示她记得董扶,同时她示意青荷继续向下讲去。
青荷左右扫了一眼,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说道:“听说以前故益州牧其实是想做交州牧的,但是大儒董公对故益州牧说,他通过望气之术,发现益州这个地方有天子气,所以故益州牧放弃出任交州牧,来到了益州担任益州牧。”
“啊。”先是发出一声讶异声的黄婉,立即捂着小嘴,看向青荷的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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