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祝,与大卜同位,之后还有大士,大史。
这四个职位是殷商遗留,在大周后归为了诸侯内臣,地位在各国不等,主管先祖神灵,祭祀占卜之事,其次又多是扶持宗室,亦可协同六宫处理事件。
而越君欲以下大夫位拜风允为大祝,倒是诚恳。
但此时大卜在侧,而立大祝……
这不是恶寒大卜吗。
大卜眼中闪过轻蔑之色。
风允心底也对越君的手段之幼稚有些觉得好笑。
炼气士,岂会真的在意什么大卜大祝之位。
至于风允。
《周礼》规定太祝掌六祝之辞,以事鬼神示,祈福祥,求永贞。
如此官职看似高尚,但却不适合风允。
何况风允此时的出使之臣。
使臣被策,此名声一传,风允以后在列国中有何诚信可言。
这分明是想折断鸟羽,关入笼室,充当一吉祥之物。
转瞬思下,这越君与大卜之间嫌隙,竟还不忘给他下套。
“越君若派使节出使,使节转投他国,敢问君如何作想?”
“再问,出使之臣,转投出使之国,岂不是心思摇摆,无诚无信之人?”
“越君莫非善任此官?”
越君羞恼。
“不过是觉得大庭司徒呆在大庭小国是屈才,一时不忍司徒在小国受累罢了。”
风允却反驳道:“小国虽小,但亦有信,越君莫以无信欺之。”
越君不耐烦地摆手。
这场宴席,也该结束了。
但风允却一步步上前。
越君的事情已筹划结束,但风允可不能让他得逞。
而随着风允上前,他文气震荡,一口一句,如同天言一般震荡在众人心口。
“夏之大地,河图为堤,鼎化九州,国泰民颐;然夏之前灾水祸域,尧舜承接亦然未济。”
“舜令鲧治,盗娲之息壤,欲堵泛滥,却无功受诛;禹为鲧子,感天下之苦,不与发难,而接治水陆。”
“于此之间,巡猎登山,度弱踏川,以身丈天下,成家却似亡。”
文气化为篆文,在大殿中传荡,其声势浩大,似乎引起大鼎的震鸣。
“帝知其德,以赐《河图》;禹佩渡四海山川、疏通要道,直至滩涂。
后其划九州,归氏族,合民心,造水利,制赋税,铸九鼎,定国家……”
篆文飞纵,飞入鼎中。
大殿墙上的白狐雕塑,如同点睛,竟然有了生气。
只听纷纷高声而吟——
“帝禹……
治洪水,平天灾,为顺天之德兮。
划九州,丈天下,为顺地之德兮。
归氏族,合民心,为顺人之德兮。
造水利,制赋税,为顺规之德兮。
铸九鼎,定国家,为顺矩之德兮。
功德之伟,遂又颂大禹兮。”
……
一声声的赞扬中,风允猛然撕裂袖口,扯下白帛一张。
随即高抛于天。
白狐飞跃,跳入帛中,一个個篆文接连涌现。
其上题——《大禹赋》。
赋,此时大周还未出现,前世风允有闻赤壁赋、阿房宫赋,明其赋为歌颂赞扬之诗歌,字句讲究对仗,押韵于尾,此时以所知大禹事迹,所作之赋却是为首例。
不过仓促,风允也只能以慷慨之意填补韵味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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