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热浪,实在难受。”
未济卦!
未济之力,隔开瘴气,寻找生路。
风允只能以青丝引导,双尾白狐为坐骑,翻山越岭,避开瘴气浓郁之处,往前而行。
“沙沙沙…”
依靠青丝,待到日头正中时,风允听见动静。
风允居于树后,静静听之,似有人声。
还有咯吱咯吱之音。
以扁担挑水入山?
风允遥遥远望,目视中一群身着蓝布麻衣,有以巾卷的山野壮男扁担挑水,在崎岖山道上如履平地,行之交谈。
他们腰间皆配弯刀,神色无拘,拱卫着最前一位中年壮硕的男子。
“库伯,你去仡城可打探出什么?”说的是九黎语言,风允不懂。
百越国,虽为古越东南之地,但此时国内却是蚩尤九黎氏之后主政,说九黎语。
九黎语口口相传,大庭尊周言,在越边只收录了古越之语,以通吴越,对于九黎语,亦没有收录其学法。
此时见之,摸不着头脑,只能记其音,之后若是寻一通两国之言者,再来探之。
可就是这时,风允发间青丝微荧,一股柔和之力让风允竟能听明九黎之言。
“百越仡氏,在找巫医之术。”
“巫医?”一年轻人,鄙夷道:“库伯,那仡氏不是要修什么巫祠吗,现在又要找巫医术?”
“是做无德事,要死了不是,来找巫医续命!”
“胡言,快些挑水回去,族长说了,这个冬啊,可是旱冬,光冷无雪,挨家挨户都得蓄水。”库伯一乐,笑骂道:“别在外呆了,最近仡氏抓壮丁抓得勤……”
如此一说,周围人都有些戚戚,但也有人道:“我们居在岭下深山里,外面瘴气多,怕啥。”
……
之后皆是一些家常之语,那库伯似不愿再说外面的事情,只低头行路。
风允骑着白狐,行于山间。
待到白狐虚弱时,风允下其身,轻抚其额头,感受毛绒之触。
“劳累你了。”
《山海经》异术似有灵性,所召白狐皆为同一狐,随着风允的变化而变化,冶鸟也是一般…若是异兽死亡,也并非死亡,只是回归风允,待修养之后再出。
白狐散去,此时他也到了地方。
山谷之侧,俯视而望,就见山谷中屋舍俨然,田土有规,牛羊之属被驱赶在山间,此时正值午时,炊烟袅袅,倒是一片井然有序,安而悠然之态。
“唉~”
“聚喽喽…”一尖利女声高呼,其声嘹亮,在山谷中传荡。
“族老唤人来喽!”
屋舍之间,高低错落,依山而建,而在最深处,有一高台,其后为一座巨大木楼,似为族长之居。
而高台之上,能容纳上万人……可惜,随着呼喊召集,这山谷之中,也不过数千老弱聚集。
等那些远行去寻山谋生的回来,这才勉强凑够了七千之数。
“一座山谷,竟有七千方百越民,还是隐居于此。”
风允有感,女娲氏就在其中。
就见高台之上,几位老者杵拐,目肃而来。
而在其身后,一袭青靛百越衣,发戴银饰的女子,伴随着微风摇曳长裙披风,轻灵而来。
在她的腰间,配着一把银柄弯刀。
弯刀上还有各类宝石,十分炫目。
其也不似百越女子一般的娇小,其身材高挑纤细,面容流畅柔丽,肤若白雪,似有柔和之感,但其眉似远山而俊,目若清溪而明,隐隐有英气果决,坚毅之态。
“族长,雨不霁,祭女娲,同意祭祀吧,我们已经备好,待到昼夜交替之时,阳落阴生,祭祀有望啊。”
“是啊,族长,祭祀为上。”
“族长,您就不该让族民出山去寻水,祭祀之后,娲皇只会庇护我们……”
“族长…”
此地族长,正是这位女子,可她一言不发,只是望向随着这些族老之言开始布置祭台的百越男。
紧握手心,手指掐肉也不能让其脸色有变。
“祭祀…年前不是祭祀过了吗,可是又如何呢。”
低头,她无奈一笑,语气落寞却有不满之意:“我无异人之力,难以沟通娲皇,你们不若剥去我身上族长之衣,自行祭祀。”
“族长莫说笑,若行此举,我们与仡氏何异!”族老紧忙低首。
随之低首,却成一片。
在其下,不少年长族人也在恳求族长祭祀。
那些年轻之人倒是犹豫,可也在长辈的强制下低头。
“请族长祭祀!”
“请族长祭祀!”
……
谷内传遍了此声,有人想反驳,为族长说话,却也被压制而下。
库伯归来,望向族长。
族长对其微微摇头,祭祀之事,是躲不了了。
但每次祭祀,无不消耗族内积蓄,铺张浪费,族内本就拮据,她如何能多祭。
“都停下吧!”族长冷声呵之。
高台为之一静,那群族老却低首相笑,因为族长这是同意了。
“阿爸,那里有人!”就在这时,一年幼百越小童拉了拉库伯的胳膊,指向远处。
众人一看,就见风允从坡下缓步而上。
“周人!”
风允一身直裾长袍,在风中呼呼而扬,其有发髻,但发间略有散发,亦显青涩,整一个大周治下的衣着。
“来几個壮年抓住他!”族老下令,没有因为风允不过十七八岁模样就轻视他,反而警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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