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死一个与我血脉相连的人,它的力量就越强大。”
渡星河听完觉得小胖蝎对自己还算不赖。
她也不知道原身爹娘亲戚在何处,而且能让女儿流落到街上当野童的凡人,恐怕早就活不成。不过,她一思量:“那如果不断孕育下一代,岂不是力量无限倍增?”
生下来之后,迎接他们的自然是非正常死亡。
修仙界追求力量追求到疯魔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渡星河平静地望着长老,他爬满皱纹的脸庞上扯了扯嘴角:“每个人听到舍得的欲求都会这么问,但是没有用,因为那种为了换取力量而诞生的下一代死去,我不会伤心,只有马上又得进境的满心狂喜。”
渡星河:“你试过了?”
他又笑了:“我试过了。”
树屋里静了静,长老移开视线,问她:“你给你的本命蛊虫起名字了吗?”
气海里,水晶一般的小蝎翘起脑袋。
渡星河说:“暂时叫小胖。”
啪叽。
小胖又趴了回去。
……
还好,满足蛊欲只是养蛊的其中一环。
不是说不满足它,它就不能用了。
渡星河提溜着小胖回到树屋,再次开始修炼。
只不过,这次是和小蝎一起修炼。
《蛊神诀》分五重,“蝎影”、“蛇蜕”、“蚀蛛”、“蟾泣”、“蜈祭”,以五种毒物起名,内写驭虫之术,仙蛊乃万毒之首,掌握这种力量,便能使万毒听令。
阿图琳每日寻摸满满一桶的毒草送过来,喂给小胖吃。
只是小胖吃饱之后,往往就不爱动弹了。
对这情况,阿图琳笑言:“老祖宗炼化了它的力量,但毒性还在它体内,满足食欲之后就贪懒也是天性使然。”
可见这是仙虫常态。
渡星河直接掏出自己身上备着的聚魂解毒凡,碾碎了强灌进小胖腹中,将它体内毒性尽数化解,一秒空虚,恢复饥饿状态。
“你现在饿了。”
小胖萎靡不振地呸呸呸,想把那讨厌的药丸子吐出来,却是徒劳无功。
可恶啊!
它吃了满满一桶毒草,跟没吃似的!
主人还没开始品尝痛苦,它就已经非常痛苦了。
而在巫族族地好就好在,一切毒物都唾手可得,有阿图琳为她送来,省却许多麻烦。
但渡星河始终不喜欢住在别人的地方,她惦记着心月和参水的修炼进度,便在将《蛊神诀》内容全部记下之后,向族长和长老提出请辞。
见她去意已决,两人没再挽留,只是说:“你身有仙虫,下次再来到族地附近,它会为你引路,永远为你留着屋子,不会让别人住进去。我们巫族都团结,你出门在外,遇事碰见同族,可以向他们求援。”
和大宗门相比,巫族更充满了抱团的脉脉温情。
在原主记忆中,九阳宗从来只会叫她别在外人面前丢宗门和元明尊者的脸。
渡星河点头:“如果遇到同族,我也会施以援手。”
她不爱说温情的话。
但只要说了,就会做到,可见在短短的时日里,还是被巫族长老成功地笼络住了。
善意是真的,行为是真的,背后的动机如何,渡星河不去深究。
在她离开前,那个花一样娇美可爱的蛊修女孩依依不舍地拉住了她的手:
“老祖宗怎么就要走了?早知道你这么快要走,我就不兜圈子了!”
“你有事要说?”
渡星河记得在秘境时,阿图琳身边有个叫白图的青年对她殷勤备至。她的确是很好看的,雪白的皮肤,干净灵动的眉眼,只是身材略嫌平坦了些,几乎没有女性特征。
这段日子来,两人的确有过不少交流。
但渡星河愣是没发现她在“兜圈子”,兜的是哪门子的圈,难道是想她把她带上?从她的言谈中,能听出对云游四海的渴望。
阿图琳说:
“我喜欢你,可以跟你结成道侣么?”
“……啊?”
渡星河有些怔愣,随即道:“虽然我在道成之前不想风月之事,但理论上,我喜欢男的。”
阿图琳更高兴了:“那敢情好,我就是男的呀!”
“……啊?”
渡星河问他不是巫族圣女么?
阿图琳仍旧是笑:
“圣女是我的身份,但我是男的,阿兄一直想要个妹妹,才坚持把我当女孩。”
巫族里的年轻人,身上都有股用不完的原始精力和热情,他满眼对她的向往:“你不比我大多少,却见识广博,实力强大,还有比大丽花更明艳的美貌,我就喜欢你,你看我行么?”
渡星河拨开他的手,说:“谢谢,但是不行。”
被拒绝了的阿图琳亦毫不气馁,他想了想:“祭坛里跟在老祖宗身边的男子可是你的道侣?我可以接受共侍一女的,你这么厉害,不只有我一个也正常。”
“……”
渡星河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乔装成男子模样的心月。
话都扯到哪里去了,她失笑,直言:“我只对修炼有兴趣,但是你可以找一个更好的——”
阿图琳想说老祖宗就很好。
渡星河接着把下半句说完:“而不是我这种最好的。”
剑气鸣动,脱鞘而出,她轻轻跃上剑面,没再跟他多言就离开了。
别人的喜恶,是他们的自由,却与她无关。
她心情好说两句,听不听得进去,则是他们的事。
穿过大半个巴幽南岭,渡星河在回到洞府之前,经过南岭的边缘地带,远远地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她快速遮掩自身气息的同时,往那方向眺去一眼。
只看了一眼,她便收回视线。
如果没看错,正是九阳宗那位受尽万千宠爱的小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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