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点点头,“那是自然,你现在已是太学的助教,只要一步步往上爬,总有一天能得偿所愿的,岂会为了一点儿蝇头小利自毁前程?”
张氏以为崔皓是个目光短浅、穷困潦倒的读书人,仅以美色与钱财就能为其所用。其实,她不懂,像崔皓这种人,被人耻笑得越久,内心想得到、想证明的就越多!
崔皓慢慢扩出一个笑容,“果然还是你最懂我!我说过,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有一天能配得上你!”
梁婠微愣,笑个不停,“那就祝小郎一路顺风顺水、早日得偿所愿!”
崔皓收起笑,皱眉看她,“阿婠,你真是不一样了,为了除去张氏,竟买通黑衣人将四娘子掳走。”
梁婠弯起眉眼瞧他,“是啊,不一样,说起来,这不择手段还是你教的!”
懒得再同他废话,梁婠冷笑一声,提步就走。
“张适是你杀的吗?”急切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她脚下步子一顿,崔皓能猜到也不算太意外,他既然是装晕,又怎会不知自己对他动了杀心?
见梁婠停下,崔皓叹道,“我知道是你。”
起初,他一直以为是陆修从张适手中救下梁婠,可后来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那晚陆修是在同乐馆出现,但与张适并未有所接触。更奇怪的是大理寺竟改口对外称张适并非他杀,而是醉酒后,失手打翻油灯……
外人不知内情,可他再清楚不过,如果不是陆修杀的张适,那么就只能是梁婠,大理寺那么快结案,明显是有人施压,而这施压的人,除了陆修,他再想不出还会有旁人,毕竟从梁婠对陆修的态度就足以说明一切!
梁婠淡淡笑着,并未回头,“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
此案已结,就算没结,他崔皓为了自己的前程也断然不会去告密,不然他也逃不了干系。
“既然你知道真相,是我害你差点——你为何方才没杀我?”
他分明看到她拔下发簪,亦感受到尖锐逼近,只差一点点穿透咽喉,却收回手……
梁婠笑着回头瞧他一眼,“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崔皓紧紧的盯着梁婠的眼,泛着潋滟水光,像黑夜里明灯,可照亮的不是通往光明的前路,而是充斥危险与诱惑的陷阱。
等崔皓回神,梁婠已经走远。
折腾一晚,梁婠倒在床上,盯着床帐发呆,浑身上下是说不出的疲惫。
秋夕将屋门栓好,才凑上前来,忧心不已,“宋小郎找来的黑衣人会不会暴露行踪?”
梁婠侧过脸,“就是要他们暴露才好,本就是虚张声势、吓唬人的,阿姣他们要走的是另一条路。”
秋夕皱起眉头,“四娘子不知道实情吧,她还以为同行的是自己找的那些人呢?”
梁婠重新看向帐顶,梁姣知道与否根本不重要。
就是没想到崔皓会趁乱浑水摸鱼,白得一个好名声。
秋夕不知道想起什么,托着脑袋感慨,“真想不到啊,美名远扬的檀郎竟还能认识那些南贩北贾、游侠豪客出身的人?”
梁婠支起身子,“那你是没见过他脸糊得乌漆嘛黑的时候!”
“您说宋小郎?”秋夕惊讶得大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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