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真等皇后降下赐婚的旨意吧?
许是长檐车有些日子未修检,行至一半,竟坏了。
梁婠只好同秋夕下车,站在路边等着,街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夹杂着摊贩热情的叫卖声,有刚出笼蒸汽腾腾的包子,还有才烧制好模样各异的糖人……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像从前,又不像从前。
梁婠看得有些出神。
“让开!让开!快让开!”
忽然,街头一阵骚乱,伴随着叫喊声,就见一辆长檐车往这边横冲直撞驶过来,街面上原本熙攘的人群瞬时作鸟兽四散,这高呼的举动非但没能清理路面,反而让不知状况的人群慌不择路。
砰的一声,长檐车狠狠撞上一个摊铺,黄澄澄的枇杷果骨碌碌滚落一地。
车后跟着的侍卫急忙冲上来,边清理,边驱赶人群。
秋夕拉着梁婠躲在角落里,生怕被人群挤撞到。
“大人!”
一声惊呼骤然在长檐车内响起,带头赶人的侍卫长神色一凛,一个回身几步跃上车,掀起帘帐,钻了进去。
不消一刻,探出个头来,对着人群大喝,“谁是大夫?!”
嘈杂的人群立刻安静,纷纷环视周围。
没有人吱声。
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估计就算有,也都吓退了,治得好也罢,治不好怕是要陪葬的!
谁敢?
见此情形侍卫长又急又怒,抓过一个路人,抽剑直抵他的脖子,眼睛却看向一众人,“今日在场之人,如若被我知晓有人故意隐瞒医者身份,手起刀落,定要他拿命来!”
果然,人群里有微动,却仍有迟疑。
兴许见威慑效用不大,侍卫长扬起长剑就要挥下。
“等等。”
梁婠上前一步,她声音并不高,若是放在嘈杂的人群里,也就埋没了,可偏偏现在安静得很。
侍卫长如猎鹰一般的眼睛立时捕捉到她,他丢开手中的路人,长剑指了过来,“你是大夫?”
秋夕惊得面如土色,偷偷拽梁婠袖子。
梁婠摇头,“我不是大夫,但我懂医术。”
侍卫长立即变了脸色,“哪来的疯妇,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拉去一边杖责!”
说罢,有两个侍卫朝她走来,大手一伸就要将她拖走。
梁婠冷冷瞧过去,高声道,“我有没有胡言乱语,你可以回去问问大司马!”
“慢着。”
侍卫长果然摆手制止,犹带狐疑打量她,“你是?”
梁婠越过面前的两个侍卫,走近两步,“城西梁氏。”
侍卫还在思忖。
梁婠看了眼他身后长檐车,“太师经不起你这般磨蹭,待我看完,你再慢慢审。”
说罢径直走到侍卫长面前。
侍卫长提着剑让开,口里仍是警告,“你要敢耍什么花招——”
梁婠看他一眼,打断,“手起刀落,拿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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