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沦为皇家消遣的御用文人,写诗唱和、陪酒助兴、供奉文字来当我们的主业?”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再尝试一下。”吏部左侍郎田维嘉低声说道:“让人写笔记、杂谈、编成曲子,让人造势。”
“我就不相信,陛下就真的一点也不要这个脸面了。”
成化年以后,皇权对于士子及民间的舆论掌控力度早已不复明初,文禁废弛,出版业高度发展,文人士大夫手中多了一种手段。
那就是写各种笔记、小说、杂谈,去编排皇帝,营造一种更广、声势更大的舆论,来逼迫皇帝。
“好,就这么办!”
刑部尚书郑三俊突然问了一句,“那些各部的回来的‘背信弃义’之徒怎么处置?”
“自然是免职!”吏部左侍郎田维嘉森然说道:“如此无师无父之辈,留着他们干嘛?”
孙承宗虽然入了阁,也被皇帝任命为吏部尚书,但他连吏部衙门的大门都还没有迈入,就爆发了这种事情。
吏部对高级官员有建议权,皇帝有决定权,而吏部尚书对于中低官员的任免有着绝对的权限。
吏部右侍郎张四知就在这些人中,再加上他这个吏部左侍郎。
何况六部之中,以左为尊,尚书尚未履职,他就是最大。
直接定下了基调。
哪怕不能全免,但也要免掉一部分,杀一下‘二五仔’之风,要不然以后岂不是六部之中,尽是无师无父之辈?
……
下午的时候,朱常淦在王承恩的带领下,前往承华宫赏花。
承华宫,也就是刚刚选秀选出来的陈妃所在的地方,远离后宫,住在东宫附属区域。
朱常淦走了一半,突然停住,目光猛然大亮,“啧,这地方离得挺近啊!”
承华宫离着慈庆宫既然只有一墙之隔?
慈庆宫,正是懿安皇后,张嫣所住的地方。
内心的狂喜翻涌而上,但还是咳嗽了一声,进了承华宫。
“臣妾给陛下请安!”一个身材丰腴,个子高挑的女人连忙给皇帝行礼。
吐语如珠,声音柔和又显清脆,动听之极。
“起来吧,抬头让朕看看。”
陈妃慢慢的抬起头,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绝俗之气,桃腮带笑、含辞未吐。
不张扬,不做作,不刻意,随性洒脱,如一股清流,沁人心脾。
朱常淦不由眼神一滞,咕嘟咽了一口唾沫,关键身材也好,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
“皇后的眼光,朕还是很欣赏的。”
“都会点啥啊?”
“回陛下,琴棋诗画,略会一些。”陈妃说这话的时候,两片榴花瓣突然飞贴到她的腮上似的,两颊越加排红。
朱常淦接过茶喝了一口,“那就给朕弹个曲儿。”
……
一曲结束,意犹未尽,朱常淦看了王承恩一眼,刚想说你还愣着干什么,带着人出去啊。
外面进来一个小黄门,“皇爷,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觐见。”
“他来干什么?”朱常淦眉头皱起,但还是摆手让陈妃退下。
李若琏进来跪下行礼,“陛下,下午流言四起,所说之词,皆抹黑于陛下……”
“哦,都说我什么了?照实说来,朕不怪你不敬之罪。”
“是,下午之时,突然多了许多说书的、唱戏的,戏词之中,将上午发生的宫门流血给编排了进去,将陛下描述成了昏聩无状、屠戮大臣的嗜杀之君……”李若琏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向皇帝。
朱常淦目光寒冷,“这是不肯罢休啊!?”
“行啊,告诉东厂、勇卫营、京营,这段时间京城所有的出入口给堵住,所有的信件只能进,不能出。”
之所以封住京城的各个路口,是因为东厂、锦衣卫、京营目前是掌控在自己手中了,但六部,特别是兵部以及地方官员现在却还在文官集团的手中。
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情,必然会触动文官们的核心利益。
必须把事态控制在京城范围之内,不能让他们把信息传递出去,引起地方异动。
到时候被内地的反贼和满清给趁虚而入,引起连锁反应,就得不偿失了。
“李若琏,锦衣卫那些试射火铳的地痞流氓,无伤残者还剩下多少?”
李若琏浑身一震,“回陛下,还有不到7万人能用。”
朱常淦:“将他们全部通知到位,朕今晚有事情交给他们做,让他们这几日在锦衣卫待命,完成者有赏,完不成任务者,回锦衣卫试射火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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