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羽,你敢杀我?!”
袁隗惊醒过后,气急反笑起来,怒声问道。
“为何不敢?!”
刘羽沉声回道:“你谋害先帝,证据确凿,罪无可恕,当满门抄斩,诸将听令!”
“诺!!!”
“赵云,你立刻带兵查抄袁家,将袁氏满门拖出午门斩立决!”
“属下遵命!”
赵云统率兵马直接离去。
袁隗更是被不留情面的拖下去。
眼看着两个士兵架着自己,袁隗终于保持不住体面,怒吼道:
“刘羽,你在颠倒黑白,混淆视听,我没有谋害陛下,你这是栽赃陷害!”
刘羽直接将杨家递交的“投名状”证据扔了出去,里面不仅有袁家、何家谋害陛下的算计,甚至连杨家本身都有,可谓是大义灭亲了。
正是基于这份证据的功劳,刘羽才给杨家一个体面。至于其他人,杀无赦!
“这就是证据!”
刘羽沉声说道:“我会将这些证据昭告天下,让天下百姓看看你袁家的龌蹉、无耻行径!”
“放开我!!!”
袁隗挣脱开两個士卒的拖拽,直接扑倒这些扔来的证据面前,一一翻看起来,神色渐渐阴沉下来!
杨家够狠啊!
这是弃车保帅,不仅将袁家都给卖了,甚至将杨家自己都给卖了,杀敌一千自损一万,就为了给杨家留一条后路!
可是袁隗还不能指责杨家什么!
因为杨家家主杨赐也是难辞其咎,而他投诚的子嗣杨彪,已经大义灭亲、已经与杨家决裂了,你还能说什么?
袁隗最多指着杨彪鼻子破口大骂!可袁隗一个长辈,骂一个小辈有什么成就感吗?!宛如泼妇骂街,那只能坠了汝南袁氏的名头!
并且杨彪的妻子乃汝南袁氏,其实说起来,也是给他袁氏留一条后路。
一念及此,袁隗反而没有当众指责杨彪,但他想到了另一个自救的办法!
如今毕竟是古代,又没有现代指纹、录像等铁证如山,就算这些证据都可以追查到底,但袁隗也要死不承认,他怒吼道:
“栽赃陷害,这是栽赃陷害啊!我袁家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四世三公,皆是忠君爱国,满门忠烈!拳拳赤子之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
“这是栽赃陷害,我要求廷尉审问,还我袁家一个清白!!!
“先帝啊!如果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袁家,保佑大汉江山,只有查出真相,不至于让真凶逍遥法外,不至于令满朝文武人人自危、寒了天下人的报国之心啊!”
袁隗开始了他的表演,刘羽就那么冷冷注视着他。
廷尉,这是九卿之一,汉代的司法审判机构,未来的大理寺卿,按照正常流程,像这种满朝文武、乃至诸侯国、太守州牧等高官犯罪,需要经过廷尉受审,最终判定定罪。
杨家递交的那些证据,如果经过廷尉受审,肯定会将袁家查个底朝天的。但问题是,这些公卿盘根错节,同气连枝,会不会为其开脱?
甚至时间拖得越久,越是僵持下去,反而会给袁家从中作梗,以及反应过来再次反扑的机会。
袁家可是汝南袁氏,他们的根基在豫州汝南郡,袁绍和袁术兄弟俩逃离京师,不知所终,谁知道袁家会有什么动乱?
刘羽没心思跟他们打持久战,他直接沉声说道:“证据确凿,铁证如山,你不用狡辩了,跟先帝请罪去吧!”
刘羽一挥手,士卒直接将袁隗拖下去,但他的喊冤声一直回荡在嘉德殿广场之上,令众人神色各异。特别是那些官员们,顿时有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觉!
…
刘羽的声音可是在扩音喇叭传播下,声震十里,响彻云霄,以至于京师内外的百姓们、世家探子们、官员们等各方人士,都听到了这个声音。
百姓们惊疑不定,但没有太大反应。
袁家和袁隗距离他们太远了,他们只知道这位是名声不错的公卿,但经过刘羽的大喇叭宣传,袁家谋害陛下之事,顿时令百姓们有些哗然震动!
那些世家探子们、世家子弟们、还有太学的学生们,顿时群情汹涌,他们没有看到刘羽扔出的证据,但就算有证据,也需要廷尉审问,调查清楚,而不是直接斩立决。
这种迫不及待的斩立决,反而给人一种刘羽迫不及待,似乎有什么隐情的脑补想法,以至于太学生、世家子弟们纷纷聚众宣泄反抗的情绪。
而这种不满的情绪,以及袁家之事牵连甚广,甚至会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担心和影响,顿时令有心人蛊惑引导,将私下的不满抗议,渐渐汇聚成集体反抗事件。
可是因为刘羽的兵马镇压,以及今日“南宫事变”的人头滚滚和血流成河的视觉冲击,令这些人还不敢有太大举措,处于一种进退两难的处境。
不过!
当赵云押解着袁家满门前往午门行刑的时候,这宛如点燃了炸药桶的火星似得,顿时令太学学生和世家子弟成百上千人围堵,阻止赵云前进。
“必须调查清楚,不能草菅人命!”
“袁隗有罪与否,需廷尉审问,我们要一个真相!”
“廷尉审问!调查真相!”
“袁隗乃太常,岂能如此草率审判?!”
“……”
如果是敌军,赵云直接下令格杀勿论。但这些人都是学生,都是国家未来的栋梁,都是维持大汉运转的人才,他顿时只能将消息传回宫内,听候刘羽的裁决。
刘羽这边,也收到了官员抗议。
京师上下大概有近千名官员,并不是所有人都参与了“何袁联军”对南宫进攻之事。
这些人或是中立方,或我行我素的独行者,或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名士大儒等等。他们可以经受住刘羽的“大清扫”,足可见公德、私德都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甚至其中还有很多袁家的政敌,任何的势力都有自己的派系,而袁家虽然权倾朝野,但也有不与他们合群往来的刚正不阿的孤臣或忠臣。
这些人是不可能与袁家沆瀣一气,但如今反而是这些人,过来抗议弹劾。他们不为私心、不为袁家,只是不希望因此而令天下动荡!
“刘使君,您的大仁大义,我们素有耳闻,我们一直觉得您是明是非、懂大义之人。
袁隗乃九卿之一,不能如此草率就决定他的生死,还是满门抄斩这等需廷尉审问、陛下裁决的重要大事?!”
…
“刘使君,袁隗乃九卿太常,位高权重,并且袁家的名望极高!
不管于情于理,都需要给天下一个交代,不然会给袁氏门生故吏攻讦反击成为借口,请查清缘由、一切司法程序走完后,再行裁决!”
…
“就算是草民犯法,也需要经过官员调查仔细,最终才审判定罪。如此草率,有草菅人命之嫌疑,非君子所为!如今已经有人妖言惑众,其中有针对袁家的阴谋诡计啊!”
…
“刘使君,您的那些证据只要调查下去,袁家难辞其咎,逃脱不了干系。没必要急于一时,《汉律》该有的程序章程,都需要一步一步走过去,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啊!”
“刘使君,这个口子不能开啊!”
“刘使君,您也为自己想想啊!如今新君未立,您虽然是托孤重臣,但毕竟只是并州刺史,按照职务而言,是没有资格审判九卿的!
若是强行而为,会让人觉得您逆行倒施、乾坤独断。在新君未立之时如此行事,会令人多想的!”
…
“刘使君,我等没有私心,甚至与袁隗有政见不和之争,但为了大汉江山,为了新君登基可以顺利进行,对袁家满门问斩之事,能否暂且搁置?!”
“一切等新君登基即位再说!”
“……”
这些人虽然没说,但话里话外都在告诉刘羽“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这个口子若是开了,刘羽将成为权臣“乾坤独断”的先行者。
未来任何一个人效仿,他都将成为始作俑者,被指指点点的对象。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而规矩就是程序正确、司法正确,刘羽如此一意孤行,乾坤独断,会令他的名望受损!
这时候,赵云的汇报也来了、刘虞也来了!
“数千名太学生阻挡行军,那些中立的、与袁家政见不和的文武抗议,此事足以说明,袁家的名望太高,抗议声浪太剧烈,若是强行而为,恐怕会引发巨变!鸿渐啊……”
此事甚至连刘虞都承受不住压力,他也劝道:
“暂缓行刑吧!此事将你推向风口浪尖,对你的名望是一种极大打击!现在已经有宵小煽风点火、兴风作浪。
“都在谣传你想要借此事立威,乾坤独断,独揽大权。甚至有贼子妖言惑众,你想要篡位登基啊!
“先将袁家押解入狱,廷尉审问。一切等皇子协登基即位后再说吧!”
…
“呵呵!”
刘羽冷笑不已:
“对袁家满门抄斩,我已经快马加鞭执行,就是担心这些反抗的声浪。如今短短时间,就有这么多的反对声,那么再等一段时间,是不是会有更多人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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