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一声“常山赵子龙来也”的声音回荡四方，传到中军营帐之后，跌落云端的那种不甘心！

不甘心啊！

只差一点点就能看到胜利了！

可谁知道赵云率兵驰援而至！

虽然只是一个“赵云”，但他们却看到了他背后的千军万马！

如果被他们逼退，那么面对这座固若金汤的虎牢关，他们很可能再也创造不了这一次这么巨大的优势，这一次最接近胜利的一次优势了！

这让他们如何甘心？！

“本初，出手吧！令你兵马全部出手吧！”

曹操望向袁绍，如今只有他还留有余力，兵马没有尽出，当然袁绍冠冕堂皇的借口是，需要留守兵马坐镇中军，避免敌军奇袭发生意外。

由此可见袁绍的阴险算计，怎么你的兵马不去强攻，换成其他诸侯的兵马留守？

曹操、韩馥、张邈等人心下有些恼怒，眼看着袁绍还在犹豫，曹操沉声说道：

“本初，刘羽在京师的兵马就三万多，剩下都是京师卫戍部队。

“将领有赵云、关羽、张飞、颜良、文丑、吕布、张辽、高顺等将，张颌和徐晃坐镇并州。如今洛阳八关，诸侯联军从四方进攻，分兵之下，赵云驰援的兵马没有多少。

“分兵洛阳八关，还需要留守兵马镇守京师，避免再次出现陛下反攻、后院失火等意外。所以，他们没有什么兵马驰援，不过赵云一将而已。

“此次是我们最接近胜利的一次进攻，众将士死伤无数、蚁附登城，创造的战果就要失去了！这个天赐良机如果我们不把握住，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本初，出手吧！无需留守兵马拱卫中军，因为我都要亲自率兵上前线助战，只有这一次机会啊！”

…

袁绍犹豫不决，万一赵云兵多将广呢？他的兵马不是都要搭进去了？反倒是如今保留实力，还有未来！

“唉，竖子不足与谋！”

曹操顿时破口大骂，直接转身离开，在外面传来大吼声：“曹营将士，哪怕伙房帮工，都随我上阵杀敌！——”

张邈和韩馥深深望了袁绍一眼，也直接不顾安危、挺身而出，率不多的亲兵上前线助阵、督战。

这一次，是他们最接近胜利的一次攻城啊！

袁绍张了张嘴，还是难以下定决心。此次诸侯会盟，联军讨羽，将袁绍“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的性格，展现的淋漓尽致！

最后偌大的营寨之内，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

袁绍心下气急：“你们一个个去送死，万一敌军调虎离山，擒贼先擒王怎么办？

我们东侧战线就一定要攻破虎牢关吗？不是还有玄德在进攻汜水关吗？退一步讲，不是还有南侧战线、西侧战线、北侧战线吗？”

袁绍的声音在营帐内回荡开来，可惜已经没有诸侯存在，他们都在前线督战、助战。

但凡有逃兵，斩立决！

杀敌立功者，封侯拜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溃败下去的联军将士，又一次向着虎牢关城墙上反攻而去。

这是他们最接近胜利的一次进攻，曹操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士卒爬上城墙，甚至想要以身犯险、亲自身先士卒，但却被张邈拉住了！

“孟德疯了吗？我们在前线助阵督战已经可以鼓舞军心士气，何至于以身犯险？你我的职责是统帅，而不是上阵杀敌的将领！”

“孟卓，只差一点点啊！”

曹操的眼眶有些湿润，眼神中有着极大的不甘心：

“当时我刺杀刘羽的时候，也是只差一点点啊！如果我武艺更强一点，或者我更加果决狠辣一点，说不定，刘羽已经死了！这么多将士也不用饮恨在这里啊！

只差一点点啊！现在眼看着我们即将攻破虎牢关，赵云率军而至，只差一点点，你让我如何甘心？！或许我们就应该拼一次！身先士卒，让众将士感染下悍不畏死！”

说着，曹操甩开张邈，正想要率军冲锋的时候，意外忽然发生了！

虎牢关之上，众将士与敌军登城的士卒在城台之上交战，而后方还有一座城楼，这时候在众将士拱卫之下，刘羽竟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在刘羽的左侧，是红夷大炮。在刘羽的右侧，是佛郎机炮。在刘羽的后方，是两千多将士拱卫。在刘羽的前方，除了厮杀的两军，还有远处的敌营！

只见刘羽架设着大喇叭，声音滚滚回荡四方：“大家不要惊慌，你们的救星来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顿时令虎牢关士卒，赵云、关羽等将领，宛如打了鸡血似得，顿时注入了一股强心剂！

明明他们浴血奋战至此，已经筋疲力尽了。

特别是关羽等虎牢关守军，他们一直与敌军僵持厮杀数个时辰，手臂都已经麻木到感受不到知觉了，全凭心中一股信念支撑着。

但此时看到刘羽，他们的主公竟然以身犯险、身先士卒，来到虎牢关这个战场与他们并肩作战，他们顿时热血沸腾，感天动地！

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加鼓舞士气的？！

看看人家主帅，缩头乌龟一样待在中军。再看看他们主公，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却坐而垂堂，单凭这个举动，就宛如热流冲刷着他们筋疲力尽的身躯！

焕发新生！

……

“孟卓，看看人家刘羽，在占据主动权和优势的前提下，依旧以身犯险、身先士卒，再看看我们，贪生怕死、缩头乌龟，你觉得还有士卒愿意为我们浴血奋战吗？”

曹操看到刘羽，虽然是对手、是仇人，但对这个曾经昔日的好友，也是心生敬畏！至少这个姿态，他比袁绍做的更加周到和完美！

“本初缩在中军之中，我们只敢在背后督战，畏首畏尾，怯战不前。主帅尚且如此，麾下将士如何悍不畏死？身先士卒，此乃表率！、”

曹操话音刚落，却忽然看到袁绍在四大将拱卫下，一脸阴沉的接近。既是对刘羽忽然出现，令他们措手不及的阴沉，也是对曹操评价的阴沉。

“难道在孟德眼中，我袁本初就是缩头乌龟吗？！”袁绍沉声说道：“你们只知道鲁莽猛进，横冲直撞，何曾想过我身为盟主，需要统筹调度？”

曹操等人说不出话来，但心下是有些埋怨的。统筹调度？怕是贪生怕死，在保留兵马力量吧？！

袁绍似乎看出他们的想法，他说道：

“不管我怎么做，你们都不会相信，也不会明白莪的良苦用心！但此次，既然刘羽出现在这里，我们就一定要全力以赴拖住他！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刘羽失心疯、君子立于危墙之下。但既然他出现了，那么代表着京师群龙无首，只要我们拖住他，洛阳八关其他关卡，将可以趁虚而入。

“南侧战线传来捷报，孙坚已经先登，守将张辽挡不住公路大军。

“西侧战线，韩遂、马腾威震三辅，高顺等将根本不堪一击。

“北侧战线，于夫罗等南匈奴袭扰并州，捷报连连。

“就连进攻汜水关的刘备、公孙瓒等将，据说都胜利在望了！

“或许正因为情况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恶劣，刘羽这才坐不住，从京师赶到虎牢关坐镇，不得已只能君子立于危墙之下。

“既然如此，我这位盟主，也不可能继续坐以待毙下去了！必须挺身而出，以作表率！”

…

曹操、张邈、韩馥等人大喜过望，没想到其他战线捷报连连，唯独虎牢关僵持不下。或许正因为如此，死要面子的袁绍这才坐不住吧？

曹操与袁绍竹马之交，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明白这位好友的性格，什么挺身而出、什么以作表率，全都是假的！场面话而已！

如果其他战线都攻破了关卡，他这位盟主主导的战线僵持不下，甚至他这位盟主待在中军缩头不出，那会令他丢尽脸面！

袁绍最爱面子了！

曹操没有揭破袁绍的虚伪，不管如何，如今他们目标一致、目的一致，颔首说道：“哈哈哈——这些捷报来的刚刚正好，正好鼓舞军心士气。令我们全力出击！”

“就算没有传来捷报，我也准备强势出击的！”

袁绍自己为自己挽尊道：“孟德（曹操）、孟卓（张邈）、文节（韩馥），接下来我率兵主攻，你们佯攻转移敌人注意力，为我争取机会！”

“好！！！”

众人商议决定，最后倾巢而出。

顿时，原本败退下来的诸侯联军，宛如浪潮似得，一波推着一波，推波助澜的反攻而来。

而在虎牢关城楼之上，刘羽看着声势浩大、气势汹汹杀来的袁绍联军，顿时冷哼一声，问道：

“调试好了吗？”

“启禀主公，一切准备就绪！”

“传令赵云、关羽等将，令他们有一个心理准备。”

刘羽下令后，令使立刻挥动令旗，众将士顿时心领神会，旋即刘羽大手一挥：

“各就各位——开炮！！！”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十二门红夷大炮、十二门佛郎机炮！

当炮手点燃引信之后，燃烧爆炸出来的力量顿时将炮弹轰飞出去，宛如猛兽出笼、猛虎下山，在震耳欲聋的响声之中，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向着敌军冲锋而来的阵列横推过去！

哗啦啦——

二十四发炮弹，因为力道不同、角度、风向、阻力等等不同，距离也不同，落在各个方向后，却出现了同一个效果，宛如多米诺骨牌倒塌！

全场都安静下来了！

死寂一片！

这是在冷兵器时代展现出热武器的恐怖能量后，第一次所见所闻带给见证者的那种惊心动魄。在场每一个人，不管是敌军，还是友军，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已经不是人力可以阻挡了！

这是神力啊！

“没有什么是一炮不能解决的！”

全场死寂之中，刘羽的声音通过大喇叭回荡四方，打破了这一刻的死寂，“如果有，那就再来一炮！”

“哗——”

全场哗然！

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回荡出来，竟让虎牢关的温度都下降了十多度。

冬去春来，如今三四月份，本是万物复苏的春天，却给人一种如坠冰窟，寒冬腊月的即视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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