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仙芝道:“末将为噩梦所惊,出来走走,正好遇到殿下。”
“但我们可真是境遇相同了。”李琩笑了笑,找块石头坐下。
高仙芝跟在坐在李琩下方一点,道:“殿下是为身体担忧吗?”
“可能是吧。”李琩望着天上悬月,沉默了会儿,像是自言自语,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高仙芝虽然没听过这诗,但意思他是能明白的。
他怔了会儿,道:“殿下机智过人,算无遗策,又与末将等远征来此,可谓智勇无双。但没想殿下侠骨之下,还有这般柔肠。”
李琩道:“那高将军呢?”
“末将自然远不如殿下,”高仙芝一笑,“不过倒也有几分和殿下相似。”
李琩道:“我听说你有一双儿女,我到龟兹一直公事缠身,都没来得及去见上一见。”
“怎敢劳烦殿下亲往。”高仙芝连忙回复,“若殿下不弃,待回了龟兹,我带他们去拜见殿下。”
“好啊。”李琩干脆的答应,“高将军智勇双全,英气逼人,想必一双儿女也是非凡之人。”
“殿下谬赞。”高仙芝谦虚的一笑,“只不过是两个调皮的孩子。”
两人说着话,见前方一人在黑夜中已经站了很久,像是有话要说,但一直不敢进前。
李琩道:“那是李嗣业将军吧。”
“应该是。”高仙芝回道,“像他这种身形,我军中也没有几个。”
“让他过来吧。”李琩道。
高仙芝闻言,起身道:“李将军,你可有什么事?”
李嗣业听到高仙芝的话,这才跑了过来,给李琩行了一礼。
高仙芝道:“今夜又不是你巡逻,你鬼鬼祟祟的站在那里做什么?”
李嗣业在安西一直跟着高仙芝,算是高仙芝除了封常清外最亲近的弟兄,所以言辞便直接了些。
李嗣业尴尬一笑,道:“殿下与高将军深夜密谈,那定是极其重大之事,末将不敢打扰,便只能在旁边等候。”
李琩与高仙芝听了这话,相视一眼,哑然失笑。
李琩道:“李将军有何事。”
李嗣业道:“”回殿下,殿下让末将派兵搜寻找泥难,已经有了结果。”
“哦?”李琩起身,“他在哪儿?”
李嗣业嘿嘿笑道:“前方五十里的冰山,有个山洞,他带着人躲在山洞之中,可谓狼狈之极。”
“你把他带来了吗?”李琩追问。
李嗣业道:“带来了。”
“人呢?”
“末将给他安排了地方,恐怕是睡下了。”
“怎么不把他带来见我?”
“末将看殿下已经睡下,不想让他打扰殿下休息,之后末将去吃了点食,出来正好遇到殿下和高将军谈事。”
“额……”李琩苦笑,“他好歹是一国之王,不可轻慢。”
李嗣业道:“他连都城都丢了,还算什么一国之王。”
李琩闻言,意识到眼前的李嗣业,还是那个狠起来连自己人都打的猛人,且完美的展现了唐军的骄傲,还没有进化到后期坐镇一方的将军。
于是耐心解释道:“我们此次行动只是支援,击退吐蕃之后,这片土地还是要靠泥难来治理,我们若轻慢了他,使他起了背离之心,那我们这一仗不是白打了?”
“哎呀!”李嗣业一拍脑门,“末将没想到这一层,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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