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鼻尖碰在一起的刹那,江雨清似触电似地将头抬起来,她看着言祖额头上的浅印,赶忙伸手擦了擦。
旋即,少女又将手轻轻放在嘴唇上抹了抹,脸颊浮起一抹酡红,慌乱地看向窗外。
片刻过后,她悄悄地眯起眼睛,看向熟睡中的少年,轻轻咬了咬嘴唇,注意力却是从额头,慢慢朝鼻子的方向看去。
江雨清猛地甩了甩头,将这荒诞的想法抛开,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又把视线放在了言祖的眼镜上。
他摘掉眼镜会是什么样子的?
好奇心总是行动的第一驱动力,江雨清伸出双手,轻轻地把那宽大的眼镜从他脸上摘下来。
没有了眼镜的遮挡,江雨清第一次认真地观察起了言祖的长相,
少年的鼻梁挺拔英武,侧脸轮廓分明,平静的睡颜竟也蕴藏着野生动物般的矫健力量感,散发出一种漫不经心的俊逸,展现出男性的独特魅力。
唔...他有点耐看。
再细看下去,发现他的眉宇间带着些许空灵之意,让人捉摸不透,似痞似妖。
江雨清咽了咽干燥的口舌,不知为何心中的痒意越来越强烈,就像是有羽毛轻挠脚底一样。
他要是睁开眼睛,江雨清不敢想象这张脸会有多大的杀伤力。
“就在前面了不远了,辛苦你们了...”
忽然,江宝仁的声音沿着车窗的缝隙钻进车内,江雨清愕然愣住,手上还拿着言祖的眼镜。
她惊慌之下,想着赶紧把眼镜给他戴回去,但却对不太准...
言祖在黑暗中用狼狈的姿势翻滚爬行着,忽地发现消失许久的触感又出现了,
只是这出现的位置,有些...
哎!哎!哎!
别戳我鼻孔啊。
眼珠子也不行。
谁啊!
可别让我逮住了!
言祖的身子被无形的力量捅来捅去,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四处乱窜,却完全控制不住,像一坨史莱姆似的变成各种形状。
既然无法反抗,他索性就享受起来了。
反正就是到处咕涌,像是桌球一样被捅来捅去,美中不足的就是这里的场景十分重复,唯一的变化只有自己沿路做下的记号。
自己刚刚昏迷的地方应该是病房门口,有可能发现自己的人有很多,但最后陪在自己身边的,最有可能的只有小阿姨和江老师。
唔,江老师的脾气比较暴躁,所以现在捅自己的很有可能就是她。
那刚刚自己额头上的温软,难道是小阿姨给自己的?
虽然搞不懂她们怎么做到的,但是现在言祖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咕涌到了正确的路上,
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自己的记号了,证明现在已经走出去了一段距离,
在深处,隐隐约约传来了声音,那里就是自己“遗忘”的模拟听觉能力所在之处。
快停下,快停下,别再捅了,一会可不好找回来这条路了。
就像是听见了他的心声,身体终于停了下来。
言祖再次开始尝试,身体歪七扭八地朝听觉方向爬爬走走。
外面,
江雨清喘着气,终于是赶在车门打开前复位了的眼镜。
看着重新归于平凡的那张脸,她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在言祖的脸被眼镜遮挡上的瞬间,自己心底里那股痒痒的感觉竟是立马消失了。
难道,自己是他的颜控?!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给自己所有的行为找了一个最荒唐的理由。
江宝仁给了前来帮忙的两位看管地下车库的男子一人二百,两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也不管言祖是死是活,把他扛起来就送回了江宝仁家里。
“把他放到沙发上吧,轻一点。”
江宝仁的一番话,让两名男子像是在护送什么名贵易碎品一样,生怕把言祖磕了碰了。
“那我们就走了。”
“好的,辛苦你们了。”
江宝仁递过两个红包,他们揣在兜里,满脸笑容地离开了。
客厅里,江雨清看着一桌子的油污以及满地的狼藉,眼神恍惚,她轻轻蹲下来,收拾着地面。
地毯上有许多的玻璃碎,饮料已经渗透了那原先柔顺的细绒,变得又干又黏。
江宝仁蹲到她旁边,
“雨清,等小祖醒了,我叫個保洁过来,你小心点不要划伤手,而且这地毯你也弄不了,咱们一起把桌子先弄干净吧。”
桌子上的烤盘还有烧焦的烤肉和蔬菜,现在都已经凉透了,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烟味。
江雨清有些抵触跟她一起做些什么,不是厌恶,而是对于陌生的不安。
江宝仁也有同样的感觉,同样也是小心翼翼。
两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小心谨慎。
“你在紧张什么。”
“你也在紧张呢。”
还是有些尴尬。
两人索性不再说话,好不容易将桌子收拾好之后,反倒是江雨清先落荒而逃。
“我去洗澡了。”
她到现在还穿着那套有些臃肿的睡衣,头发有些黏糊,身上也都是出了汗又干了之后的不适感。
江宝仁也是松了一口气,她觉得要是两人再继续待在一起,她又该说错话了。
这种如履薄冰一样的相处方式,还是需要时间才能改变。
江宝仁坐到言祖身旁,轻轻将他的脑袋抱起放到自己丰腴软嫩的大腿上,伸出柔荑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很多的不对劲,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这也是她那豪横自信的来源。
但是她却完全无法通过现在所掌控的信息去推测这种不对劲来源于何处。
就是这种诡异的不真实感以及自己在最有把握的方面失去了把握,才让她更加确信最近发生的事情充满了古怪。
而一切古怪的来源,就是这个睡得不省人事的小可爱。
江宝仁低下头柔和地看着言祖,
快快醒来吧,还要好好谢谢你呢。
你可一定要平平安安,这次要是没有你,我又要变成孤零零一个人了。
一想到那个可怕的未来,她就浑身发冷。
江雨清的那番话,让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如此害怕失去江雨清,
原来最畏惧孤独的人,是她自己。
听见开门的动静后,江宝仁不着痕迹地站了起来,有些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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