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咱们中计了!”
“退!快退啊!”
“死了!乐进将军已经战死了!”
“乐进将军全军覆没!”
……
一阵阵异常惊恐的曹军声音,在城楼附近响起。
紧接着——
“去死吧!”
“杀!杀曹狗啊!”
“他们中计了!”
“曹狗受死!”
“长沙固若金汤,曹狗想破我长沙,简直是百日做梦?!”
……
随着声声呐喊,无数荆州生力军,登上了城墙进行支援,将留在城墙上的曹军,大杀特杀,
非但如此!
“嗖嗖嗖!”
“嗖嗖嗖!”
……
无数石弹从城内发出,攻向着曹军的抛石车。无数泥弹发出,阻拦曹军攻城军的援兵!
怎么回事?
荆州军的抛石车,不是消耗殆尽了吗?怎么又‘复活’了?
不!
不是复活!是荆州军的抛石车,当初根本就没有被消灭殆尽!
这一切,都是一个陷阱!
要狠狠坑曹军一把的陷阱!
当然了,曹操想明白这点,毫无作用。因为,荆州军的布局已成,他们的抛石车,不但能砸烂现在曹军所有的抛石车,还足以阻拦曹操援军的救援。恐怕,能逃过这个惊天陷阱的曹军,十不存一。
还有最关键的!
有一点,曹操完全没想明白。
对,黄忠和文聘,的确是惊才绝艳的英雄。但是,这惊才绝艳,总得有个限度吧?
刘表手下,既然有如此人物,怕什么曹操啊?甚至怕什么天策军姜耀啊?
为什么,当初的刘表对曹操畏之如虎,对姜耀卑躬屈膝?这完全不应该啊!
还有,刘琦不知道文聘和黄忠的才干吗?他率三万大军来打长沙,那不是天大的笑话吗?那不是寿星佬喝砒霜——找死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曹操已经完全懵逼!
破屋更遭连夜雨。
正在这时——
“报!”
“紧急军情!”
“闪开!快闪开!吾有紧急军情,要禀报曹太尉啊!”
哗愣愣~~
随着声声呼喊,一阵马褂銮铃声响,一名精骑向着点将台飞奔而来。
“让他过来!”
“是。”
功夫不大,一名小校飞奔上了点将台,将一份公文高高举起,道:“启禀太尉,有紧急军情。”
“拿来吾看。”
“是。”
“好!好!好!好黄盖!好孙权!好刘备!真是好心机!好……手段啊!”
曹操接过那公文只看了几眼,就面色骤变,晃了三晃,摇了三摇,从牙缝里面挤出了这么几个字。
要不是身旁的曹昂见机得快,不动声色地把他的手臂握住相扶,恐怕就得当场摔倒!
“爹,您没事吧?”曹昂低声问道。
“事到如今,有事也得装着没事,你把吾扶稳了。”
曹操头疼欲裂,难以站稳。但事到如今,只能深吸一口气,勉力朗声道:“哈!哈哈!真是后生可畏啊!今日老夫一时不察,竟被刘琮小儿胜了一招!无妨,大势在我,这日子还长着,来日再战。传吾的命令,鸣金收兵。”
“是。”
锵凉凉~~
随着一阵铜锣响亮,曹军鸣金收兵。
虽然从荆州城墙上逃回来的曹军士兵甚少,甚至大将乐进都很可能战死了。但是,曹军在长沙城下毕竟吃亏不是一次两次了。毕竟,人数还占着绝对的优势。所以,士气还保持得不错。
不过,当夜晚间,曹军中军帐内,就一片愁云惨淡了。
因为,曹操将那份公文的主要内容,告诉了他的心腹文武大臣们。
江夏水师完了!
就在昨夜,东风起,黄盖诈降,向着那些用锁链连在一起的不便移动船只发动了火攻。孙刘联军的水师,趁机发动总攻。
事到如今,江夏水师已经全军覆没。
整个长江,已经为孙刘联军所有。
虽然以孙刘联军水师的实力,不可能隔绝长江两岸全部的交通,小规模的运兵运人问题不大。
但是,中大规模的运兵运人,已经完全不可能。
换句话说,现在渡过长江的、还剩下的十七万人左右的曹军,已经被断了粮道和退路。
形势,已经到了极其危险的地步!
曹操召集这些心腹大臣前来,正是要商量,事到如今到底应该如何应对。
“怕什么?”
夏侯惇忽然开口,蛮不在乎地道:“不管怎么说,咱们军中还有一个多月的粮食可用。完全可以,在这段时间内,攻城略地,抢了粮食,喂饱全军。比如,咱们先向东打,打孙权占领的那些荆州郡县。”
“话不是那样说。”
曹操南征,荀彧作为曹操手下第一重臣,坐镇邺城,并不在现场。现场只有荀彧的侄儿荀攸,
荀攸道:“东吴军的实力,虽然不如我军,但是,他们完全可以死守城池。甚至,眼见守不住了,直接把城内的粮草烧了。咱们十七万大军,每日人吃马嚼的,需要多少粮草?强攻孙权,不过虚耗我军粮草罢了。一个多月后,全军仍难免断粮之忧。”
卢洪道:“强攻不行,那讲和可以吗?能不能想办法和孙权或者刘备讲和,让他们同意放开一条通路,任由我军北归呢?虽然此举是丢脸了一些,但是,汉高祖的白登之围,不也是类似的法子解围吗?”
卢洪虽然在后世名声甚小,但是,他是继郭嘉之后,为曹操掌握“校事”机构,也就是秘谍机构的人,着实是曹操麾下的重要人物了。
但是,这条建议,依旧被曹操否了。
曹操微微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匈奴单于冒顿之所以肯放高祖突围而去,是因为汉军的援军正在赶来,他也没有把握获得最终的胜利。而如今,万里长江,都归孙刘联军所有。咱们北方再强的援军,也使不出力气来。他们为什么要放吾主力北归?养虎为患吗?”
刘晔眉头微皱,道:“强攻不行,求和也不行,那就只能想办法引入其他势力帮忙了。”
“子扬是说天策军?”曹操依旧摇头,道:“先别说,吾攻打荆州,丝毫没把姜耀放在眼里,已经把天策军得罪死了。再说了,天策军主力远在西方。剩下的那点子实力,即便愿意帮忙,也是在长江以北,依旧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其实吧,那也未必。”
曹昂忽然开口,道:“父亲大人可知,乐进将军今天攻城失败,到底是如何战死的吗?”
“如何战死的?”
曹昂道:“儿仔细向逃回来的军士问过了。他们说,长沙的北城门后面,还有一座城门。这两座城门之间是一片空旷之地,用高墙围死。后面那座城门上,设了箭楼。两边的高墙上,站满了手持强弓硬弩的军士。乐进将军率领的几百人,刚下城墙去控制北城门,就被射得如同刺猬一般,当场战死。”
“想不到,那文聘如此狠毒,紧急建了这么一个古怪的城门,害死了吾的心腹爱将乐进。可恶!实在是可恶……诶!不对!”
陡然间,曹操恍然大悟。
“长沙抛石车的古怪战法,那数量多得不像话的怪异油脂,还有今天这恶毒城门……这么多新奇的东西……这味道也太熟悉了!昂儿的意思是……姜耀?”
曹昂面色肃然,点了点头,道:“儿与上将军相处日久,在这里感到了浓重的上将军的气息。恐怕,长沙城内做主的,不是刘表的废物儿子刘琮,而是……天策军的某个大人物啊!”
……
……
翌日,长沙北门外,一箭之地,
曹昂朗声道:“吾乃曹太尉长子,曹昂。除了这重身份之外,吾还以师礼待天策上将,得上将军允准,参与西征贵霜,勉强算上将军的半个弟子了。看在上将军的面子上,能否有请这长沙真正的主事之人说话?千万别告诉吾,这长沙的主事之人,是刘表之幼子刘琮!”
“你等着啊!”
自有守城的军士飞奔下了城墙,去城内禀报。
功夫不大,一个三十多岁,顶盔掼甲的大将,在数十名甲士的护卫下,登上了城楼。
那大将抱拳拱手,朗声道:“霍某在此!昂公子,别来无恙乎?”
“原来这长沙真正主事之人,是天策府大司马霍峻!”曹昂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惊呼出声。
没错,霍峻如今已经不是天策军的记室参军了,而是升级为大司马。原本的天策军司马程昱,去掉了这个司马的虚职,专心做他的虎贲屯田中郎将。
毕竟,由于路途的限制,天策军事实上分为东西两个部分。霍峻长期代替姜耀主持一半军务,光一个“记室参军”的名头,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霍峻道:“没错,正是霍某人。事到如今,不知昂公子,有何话讲?”
曹昂苦笑道:“事到如今,多余的话,吾也不说了。只是想问霍司马一句,对于我军南征,天策府早有准备?”
“那是自然。”
“那么,家父虽然已经铸成大错,但是看在和上将军往日交情的份上,此事应该是有商量的吧?敢问霍司马,家父到底如何做,才能取得上将军的原谅呢?”
“上将军的原谅么……这昂公子可问错人了。”霍峻微微摇头,道:“霍某只是受命,率五千天策军,帮助刘琮守长沙而已。至于如何取得上将军的原谅,你们只能去襄阳,问上将军本人了。”
“什么?上将军没在西方,而是在襄阳?”
曹昂闻听此言,大喜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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