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名舞女身披华美的深衣鱼贯而入,准备多时的乐师拨弄起琴弦,婉转的乐声从乐师们的指尖流淌而出,舞女们也在乐声中翩翩起舞。
“公孙将军,请!”刘表朝着公孙瓒端起酒杯。
公孙瓒不为所动,他盯着刘表的酒杯,忽然说道:“我要换酒和酒盏。”
“好。”刘表当即答应下来,他刚想唤人时,却被公孙瓒抬手制止,他盯着刘表,目光灼灼,“我要你的。”
张醒嘴角微扬,他冲着公孙瓒投去鄙夷的目光:公孙匹夫,竟然如此机警?不过为时晚矣!
在场所有的乌桓人,泛起阵阵冷笑,公孙伯圭喝吧,喝吧,此酒便是你最后的酒了!
“怎么不行吗?”
见刘表没有第一时间回应的公孙瓒颇为烦躁,就连舞女的舞蹈都没有心情看下去,他问道:“都到齐了么?”
刘表望向张醒,张醒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他还是点点头,“都到齐了。”
听到这四个字,公孙瓒顿时坐不住了,他奋然起身,睥睨着众人,“我来此地,是为了见到乌桓之人向我负荆请罪!不是与尔等饮酒作乐!”
负荆请罪...
听到这个词,所有的乌桓人脸都黑了,他们与汉人的交流也算密切,也理解某些词的含义,负荆请罪恰恰也被他们熟知,向杀戮他们部众的公孙瓒负荆请罪,无疑是天大的耻辱。
张醒起身试图劝告:“公孙将军,哪里有一开始就问责的道理?”
“竖子,闭嘴!”公孙瓒丝毫不客气的骂道。
乐师的弦在这一刻绷断,乐师和舞女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其余人更是难以置信的望着公孙瓒。
张醒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干脆不装了,冷笑道:“公孙伯圭,本想最后一路好生送你一程,谁知道你不识我的好心,使君,如此之人没有必要对他白费口舌,诸位说对与不对啊!”
宴席上的士人纷纷附和,“张君说的对,张君说的对!”
就连乌桓人都来掺和一脚,乌延带头说道:“对!对对对!”
转眼之间,愉快的宴席就变成了对公孙瓒的声讨会,听着众人用粗鄙的言语对公孙瓒发出亲切的问候,张醒洋洋得意的望着公孙瓒。
只不过张醒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方才他不已经明示刘表,让刘表摔杯为号引来刀斧手吗?
怎么迟迟不见刘表动手?
就在张醒准备询问刘表时,刘表缓缓站起,满脸的淡然,面对众人他抄起酒杯朝着地上狠狠一砸。
这一砸把张醒等人的疑惑统统砸碎,令他们露出笑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公孙伯圭死于乱刀之中,实在是令人心潮澎湃啊!
随着刀斧手的进入,张醒等人的笑容彻底凝固在脸上。
且慢!
为何刀斧手是朝着他们而来?
张醒如梦初醒,惊恐的望向刘表,莫非刘使君在诓骗我等?!
怎么可能?!
他瞪大双眼,目呲欲裂,眼睛里是密密麻麻的血丝。
“刘景升,没了我等你如何执掌幽州?!”
公孙瓒朝着地上吐了口浓痰,不屑的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还配跟我兄弟谈条件?”
兄弟?
怎么可能?
完了完了,宗族完了!
悔不当初啊!
张醒望着淡漠的刘表,他明白一切全是出自刘表之手,可是不管再怎么后悔,都已经晚了,八百刀斧手动作麻利,他的脖颈在刀斧手的利斧下脆如白纸,被一斧削去首级。
伴随着哀嚎声,主张袭杀公孙瓒的士人,纷纷步了张醒的后尘。
见此情形,有的乌桓人惊得冷汗淌了一地,他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求饶道:“使君使君,与我等无关啊!”
刘表望向公孙瓒,公孙瓒冷声道:“杀了,乌桓人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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