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我曾听闻益州牧下令封锁荆州通往益州的水道,不知如今怎么样?”
“怎样?有个甘宁所谓的封锁不是漏洞百出么?”
“说来,益州牧是不是想当天——”
“咳咳,尔等所议何事???”
一声咳嗽打断众官吏的窃窃私语,众官吏当即从地上弹起,吓得面色发白,脊背生寒,当他们转动僵硬的身体,看向来者时,这才松了口气,抹去脑门的冷汗,暗自庆幸。
“原...原来是赵主簿啊。”
他们面前的‘赵主簿’,全名赵笮,赵笮身长七尺有余,容貌平平,出身寒微,然运气足够好,州府中有贵人愿意提拔此人,年纪轻轻就担任郡府主簿。
按照常理来说,如此之快的升迁速度,足以羡煞旁人,容易招来怨恨,引来莫名的敌意。
不过郡府之中的官吏大多数都对赵笮叹服,全因赵笮能力实在是过于出众,光是听闻此人忙得合不拢眼就令他们啧舌,更不用说赵笮气质不凡,谈吐温和,对待府中官吏以宽仁著名。
这般上官,怕是脑子犯病的人才会去招惹吧?
就好比此次,要是被太守得知,一句“大胆,胆敢妄议先帝皇叔?”,就会压得众人喘不过气,别说是被夺取官吏之位,怕是连性命都不保啊。
因此众人都向赵笮投去感激的眼神。
“此次莪就当没有听见,但凡有下次,我决不轻饶!”赵笮板着脸说道。
众人纷纷拜谢,拍着胸脯保证道:“赵主簿定然不会有下次了!”
赵笮点点头,“都散了吧。”
众人如蒙大赦,作鸟兽散去。
“主簿。”
就在赵笮准备走进郡府时,忽然一人叫住了他。
他转身一瞧,是位身形壮实,面容坚毅之人。
“希伯”他道出此人的字。
希伯,姓严名颜,乃是巴郡郡兵之中的一都伯。
“主簿,请随我来,我有要事禀报。”
赵笮收回目光,郑重的点点头,严颜虽然位卑权轻,不过是却是镇守巴郡水路要道的守将,甚至是一度阻拦了甘宁甘兴霸。
“希伯,还请移步寒舍一叙。”
“诺。”
赵笮领着严颜走进庐舍,假称岳丈思念妻子,以此托词将妻子诓出家门,随后检查了又检查,确定隔墙并没有六耳,这才望向严颜。
“希伯,究竟何事,值得让你亲自前来,你难道不知么?益州牧把军权看的颇为重要,哪怕是我都无法直接提拔你。”
“主簿,你还记得,每隔几月的仙人托梦么?”
赵笮郑重的点点头,“不敢遗忘,也不会遗忘。若非仙人所托,我怕是浑浑噩噩,不知在何处刨食啊。不过希伯,为何突然询问此事?莫非...主公动手了?”
赵笮皱起眉头,自顾自的说道:“不应该啊,吴将军尚且未能掌握汉中,贤臣尚未打进益州内部.....”
严颜自然明白赵笮话里的意思,某一日他和益州某些人突然受到仙人托梦,对此某些人一开始不以为意,当看完白帝托孤,绝大部分陷入沉默。
奈何那时的他们大多人微言轻,别说身居高位,就连担任县中官吏的,都凑不出五指之数。
不过随着刘焉入蜀,一切都变得不同起来。
新的外力介入,往往伴随着新的一轮洗牌。
益州牧刘焉也乐意拉拢他们,但凡有一位贤臣进入刘焉的州府,这位贤臣也愿意帮扶地方的他们,而地方的他们少说是中人之姿,为了不让梦中仙人的警训重现,地方的他们全心全意投入公务当中,绝大多数的郡治因此有所好转。
这让益州牧刘焉洋洋自得,就连严颜都曾听说过,刘焉不止一次,当着众人面前,将功劳全归为己身。
总而言之,如此一来,便形成良好的循环。
然而刘焉不知道的是,他们所图是占据高位,而后再用绳索将刘焉束缚起来,把刘焉和益州一同献给刘备。
可惜畅想固然美好,行动起来远没有说的那般简单,郡中官吏升迁虽快,奈何军权被刘焉死死握在手中。
“主簿,主簿。”严颜几声呼唤,总算是将赵笮的思绪拉回当下。
赵笮朝着严颜致歉,“适才力倦神乏,这才思绪恍惚,还请希伯见谅。”
“无碍,无碍。”严颜摇摇头。
赵笮收敛神情,正色道:“希伯此番前来所谓何事?还请明说。”
“好。”严颜坐直了身子,然而一开口就让赵笮瞪大了眼睛:“关将军驾驶着艨艟朝巴郡赶来。”
“!!!”
赵笮奋然起身,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严肃,他失声道:“关将军要攻打益州了?!!!”
然而下一刻。
冷静下来的赵笮又将这个说法悉数推翻,他喃喃自语,“若是攻打益州,关将军绝不会驾驶艨艟.....那么关将军此行所谓何事?”
一时间赵笮猜不透关羽的意图,不过很快他就意识此次也是个机会。
让严颜升迁...不,乃至是掌握郡兵的好机会。
严颜问道:“主簿,不如我充耳不闻,当作没有看见?”
谁知赵笮居然摇头否决,他的眼睛闪动着精光,“不,希伯,你非但不能当作没有发觉,你要告诫,告诫所有郡兵!”
严颜挠了挠脑袋。
与此同时。
身处益州州府的刘焉一边嘟囔着一边翻箱倒柜摸出龙袍。
“那孺子当得天子,我为何当不得天子?”
“须知我没来益州前,叛逆一个接着一个!”
“轮到我治理益州,益州...遍地是贤臣啊!”
“益州...正在蒸蒸日上!”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