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正是冻灾。
“玉懿姐姐,今年恐怕年节不好过。这两天忽降大雪,还比往年都冷,您不觉得吗?”
“是比往常冷,但没事啊,我这大公主府还害怕宾客冷到不成?”
“但是,若是成了灾呢?”陆菀不得不提醒她。
成了灾可就是太子的压力了。
“你说会成灾?”李玉懿惊讶。
“嗯。汴京城中已经有北面来的难民了,他们说大雪压垮房子。玉懿姐姐,要早做准备。”
见陆菀说得郑重其事,李玉懿也严肃下来:“好。我知道了。”
两人相携转了个弯就到了西花厅,里面早候着教坊司的主管带着四位鲜嫩俊俏的少年,瞧年纪也都只有十三四岁。
见二人进来,齐齐跪下行礼,高呼见过殿下。
主管不认得陆菀,但能与大公主如此亲近的贵女自然身份不低。
“大公主殿下,贵人,这几位都是咱教坊司新来的清倌,他们各有所长,且乖巧听话,大公主殿下和贵人先玩着?如觉得不够,小的再回教坊司调两个熟练的。”
主管往陆菀身上一转,琢磨着大公主的意图,一般贵女谁会堂而皇之的和清倌玩的?
要玩也是看看表演,或偷偷的,莫不是这位贵女要嫁人了,大公主想让这位贵女开开眼,学习下?
他眼珠子一转,又开口:“教坊司有规矩,但对女子没有限制。大公主尽情玩耍就是,咱的人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办不到的。若是不喜欢这款的,其他各式各样的都有。”
李玉懿挥了挥手:“就他们先侍候着,本宫喜欢鲜嫩的。都过来,让本宫瞧瞧。”
陆菀脸蛋红了。
嘴上说,小话本看都没觉得,来真的还真是有点害怕。
四个少年听话的上前,跪坐在李玉懿面前。
陆菀瞪大眼睛,看着她伸手在少年的脸蛋上掐了掐,然后又摸了摸胸,震惊得目瞪口呆。
李玉懿收回手,“嗯,瞧着年纪小,该有的也有了。”
陆菀:……
有点待不下去了。
宫女们端着各式各样的水果点心和美酒进来,四个少年乖乖的分坐李玉懿和陆菀身边。
陆菀和李玉懿倚靠在大迎枕上,悠闲的看着抱着古琴走进来的琴师。
李玉懿忽然浑身一僵,死死盯着琴师的脸。
琴师始终低着头,摆好琴架,试了试音,站起来对她们两鞠躬:“贵人,想听什么曲子?”
陆菀瞧见李玉懿有点不对劲,忙道:“你随意弹吧。”
“广、陵、散。”李玉懿忽然一个字一个道。
琴师僵了僵,微抬脸,飞快的看了一眼李玉懿,随即低头:“遵命。”
陆菀好奇的看向李玉懿,她的目光始终在琴师身上,眼底还泛起一层薄雾。
他们认识?
跪坐在她身边的一少年捻起一颗葡萄递到陆菀嘴边:“姐姐,吃葡萄吗?”
陆菀身子紧绷:“不吃。”
被拒绝的少年一笑,放下葡萄:“喝酒吗?我给姐姐倒酒。”
陆菀摇头:“你坐着就好,不需伺候。”
转眼间,李玉懿已与两个清倌玩笑到一起,猜拳行酒令,不知是不是李玉懿故意,一连喝了好几杯酒。
在琴师激昂的琴声中,李玉懿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甚至抓住一个小清倌就往怀里扯,小清倌顺势窝在她怀里给她喂吃点心。
陆菀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放纵的李玉懿。
心里着急,伸手去拉她的衣袖:“玉懿姐姐,小心喝醉了。”
李玉懿被怀中少年逗得很开心,咯咯的笑着:“没事,让美人来不就是要开心的吗。人生得意须尽欢嘛!今晚你们两就留下来陪本宫,伺候的好,本宫就将你们赎出来。”
两个清倌大喜,服侍得更卖力了。
陆菀怎么都觉得李玉懿不对劲。
琴师低着头,手下拨弄琴弦越来越快,只听嘭的一声。
琴弦断了。
李玉懿的笑声戛然而止,死死盯着琴师。
琴师脸色阴沉,站起来鞠躬:“大公主殿下,很抱歉,琴弦断了,不能弹了。”
说着,他抱起琴疾步往外走。
“站住!”李玉懿将怀中少年一推,一下站起来冲到门边,一把抓住的手臂琴师。
琴师没有回头,整个人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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