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其妙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光大亮,这一觉睡得她头疼。
她刚刚梦到哪来着,哦,梦到宋桥婷想遮掩过去,但是被她挑破的场景。
也许是夏危楼的死亡压在宋桥婷心头太久了,她没嘴硬多久就承受不住,把药物的事情坦白了。
去除掉她那些为自己开脱的、顾左右而言它的话,夏其妙拼拼凑凑还原出整个过程。
夏危楼一直觉得断了腿的宋桥婷是那场车祸的受害者,真凶逍遥法外。
他没放弃过帮她抓住凶手,但是最后查出来她自导自演,还牵扯出别的不能见光的交易。
她请求他不要对外说出去,得到保证后却又担心他做不到,所以用关心他的借口给他送“特效药物”,换成添加微量致幻成分的药,想让他旧病复发。
一是这样他就没空去管这些事情,二是他就算对外说出那些事情,也不会有人相信一个发病的精神病人说的话。
宋桥婷说,她没想害死他。
事实也不是她害的,她送的几瓶药,都没有被他动过。
然而,这个举动已经够让夏其妙寒心了,她第一次以用完全陌生的目光看宋桥婷。
她其实一直很清楚,促使她们成为朋友的,不是意气相投、志同道合,而是一天一天、一月一月、一年一年的相处时间的叠加。
她们本就是走在不同路上的人,也许两条路短暂地交汇,但是终究朝向不同的方向。
夏其妙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也成为玩家,她闭着眼睛都看得到被她知道的下场。
宋桥婷会先来纠缠她让她进入她的组织,失败后绝对会与她作对。
飞鸟可以接受榜一是包租婆,并且和包租婆合作,但是宋桥婷无法接受夏其妙压她一头。
要是她们同队,宋还能说点漂亮话假装面子上过得去;要是不同队的话,别说合作,她不因为利益搞背刺,自己都要谢天谢地了。
夏其妙现在跟诡物斗智斗勇已经够累的,真的不想再和她耍心眼了,她连应付都不想应付她,能躲一时就躲一时。
她起身洗漱,下楼去买了两支花。
她先去到刻着“夏莫名”的墓碑前,伸手触摸下面两个字。
她也曾想过,这个人会不会跟她有什么关系,毕竟她们的名字连在一块。
然而,碑上的死亡日期显示,她在她出生的前一年就已经去世了,不存在这种可能。
半夜折的纸花已经不知道被风带到哪里去,仿佛没有存在过一样,而人死后至少还有一座碑立着。
她轻轻地放下了一支花。
随后,夏其妙拿着另一支走到夏危楼的碑前,狠狠地用花枝敲了下顶,像是在打人脑袋教训。
她到最后都没说出一句话,把花放下就走了。
她提前跟安皊和祁立行打过招呼说自己会晚点,她也的确到得最晚。
“队长!”安皊看见她来,就把书合上了。
夏其妙扫了一眼封面,看见“审讯”“心理学”的字眼,很好,很上进,她适时表扬几句,让她继续努力。
祁立行则是在飞速敲着手机,头也不抬:“那位栗子小姐说联系不上你,所以来联系我了,她说想线下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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