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辞恳切表情无异,洛千淮也看不出他是真想报恩,还是生出了疑心。
“我的名讳你若知晓,是祸不是福。”她压低声音,冷冷地道:“你的话我记住了,如有需要,我自会去寻你。”
她越是如此,车槐的姿态摆得就越低:“下官明白了。”
洛千淮心中一动,环顾左右道:“我另有要事去办,只是需掩人耳目。”
车槐立马会意:“大人尽管去,下官必会安排得妥妥贴贴。”
“都打起精神,加快脚步!”他大步上前呵斥押送人犯的护卫们:“不得交头接耳,不得左顾右盼,好生用心把唐使令交办的差事做完,兄弟们的性命,都包在我身上......”
乘着无人注意,洛千淮转到了一棵树后躲了起来,待队伍已然远去,方才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她刚开心了几秒,忽然身子陡地一僵。有人站在她的身后,还用手拍了拍她的肩!
天,难道还有死忠永安翁主的漏网之鱼,现在要来找自己算账不成?洛千淮满嘴苦涩难当,早知如此,还不如跟着大部队下山去呢。
“好汉不要冲动!”她一手捂住了眼,另一只手摸向怀中的钱袋:“咱们有话好商量,这永安翁主已经倒台了,可是日子还是得过下去不是?”
她摇着手中沉甸甸的,装了八枚麟趾金的钱袋:“拿了这钱走吧,干什么营生都行,只要饶过我的性命......”
手上一轻,有人接走了那只钱袋。那人还拍了拍她的头,示意她转过身来。
洛千淮当然不肯:“好汉,我没看过你的脸,也就不可能会告发你,所以罪不至死......”
“呵呵呵。”有人轻声地笑了出来。
这声音极为耳熟,洛千淮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去,就看见身后站了四十来号人,站在最前面,掂着她钱袋之人正是墨公子。
他的表情似笑非笑,一双眸子星光闪烁,与平日似乎有所不同,但又说不清到底不同在哪里。
不止是他,其他人看她的表情也都相当怪异。卫苍和卫岚强忍着笑意,险此没把脸整抽筋了。贺清与朱娘虽然没笑,但却均是一脸的如释重负,后者的美目中,还夹着丝丝缕缕看好戏的快慰。
所以,她又是再次当众社死了吗?洛千淮的内心足够强大,只当刚才的事从未发生,镇定自若地道:
“原来公子已经脱险了。您不赶紧去休息疗伤,还滞留在这险地作甚?”
“公子调集人手回来,都是为了救你。”朱娘抢答道。
洛千淮没听出她话语中的淡淡酸意,只是正色道:“公子万金之躯,岂能为属下深入险境。何况方才山上山下,遍布官兵绣衣使者,若是强行攻入,无异于以卵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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