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现在攻守之势已调了个儿。方才淡定自若的劫掠者,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且浑身都在寒风中打着颤,连话都说不完整,想如之前那样逞口舌之利骗倒他人,根本就没有可能。
真可恨,明明只差一点点,自己的医馆就可以开张了。
要不是这个缺德冒烟生孩子都会得先天性无肛症的垃圾系统,她何至于沦落到这般田地!
洛千淮心中再恨也不得不认了命,身子一晃便要倒在地上,身边却忽然冒出了一个黑衣人,一把将她抄了起来,打横抱在怀中。
黑衣人不仅身着黑衣,就连头面也都用黑色布巾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对深邃黑沉的眸子,正关切地看着她。
这双眉眼,这个怀抱,还有那丝若有若无的冷梅香气,都似曾相识。
明明也算不上是多么熟悉的人,在她内心深处还是想着要敬而远之的,但在这个时候相遇,她却不知道为什么,一腔子的愤懑不平,忽然就这么安定了下来。
雪亮的刀光自后方闪现,她看得清楚,未及说出“小心”二字,墨公子就已经避过刀锋,一脚将那异族男子飞踹出去。
“他见过了你的脸。”他的身子同时跃起,口中道:“不能留。”
墨公子想杀人,什么时候需要跟人解释了?洛千淮听出了他话语中的那丝犹豫。
那异族男子的服饰华美,囊中揣着狼头金,发辫内还藏着相当复杂的一把钥匙,地位多半不低。
说不定,就是那个乌孙使团中的重要人物。
擅杀他国使臣,可能会挑起两国争端,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到时候事情一旦败露,墨公子这个黑社团头目,肯定也难与朝廷抗衡。到底也是相识一场,她并不想让他因为自己的缘故,犯下如此重罪。
更何况,自己在系统的役使下抢劫的行为,本来就是错误的,哪能再因为一已之私,就要置人于死地呢?
“不能杀。”她一把抓住了墨公子的衣襟,却因为用力过猛,不慎触摸到了衣襟之下,坚实如铁的胸膛。
对了,她其实早就见识过了,墨公子那白晳病娇的外表下,是相当有料的。
洛千淮的耳尖有些发热,身子却不自觉地向着某人靠得更近了些。
她虽好色,但也不会如此不分时间场合,实在是冷得受不了,不得不向热源紧紧偎去。
墨公子倒没想这么多。
“若是不杀,日后恐有麻烦。”他将那人踩在脚下,罕见地踌躇起来。
“你们放心。”那男子到了这个时候,面上竟仍然没有半分惶急之色,语气也十分诚恳:“被一个弱女子挟持,这般丢人的事,我翁归靡万万不会说给别人听。”
“你便是翁归靡?”墨公子的眸色几度变幻。
“原来我的名声已经传到了大豫。”翁须靡的语气中颇有一些自得,就像他不是形容狼狈地被人踩在冰水中一般。
“大豫皇帝派来找我的人就要到了,你们如果再不走,怕是就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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