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做宦者令的宦官不是好宦官,曾经登上权力巅峰的人,没过两天又跌下去的滋味,相比从没登顶的痛苦,还要再强上十倍。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都敢不将本少监放在眼里了。”郑少监恨声道,转头唤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宦:“你们过来,教教他规矩。”
焦木不知道洛千淮的真实身份,但她是阿爷都要敬着的人,若是今儿在这里让郑少监折辱了,阿爷怕是会生剥了他的皮。
“谁敢动手!”他大步踏了出去,对那几个小宦呵斥道:“你们都认得我焦木是什么人。若是今儿敢扰了令监派的差事,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到时候,郑少监有跟着陛下的旧恩,你们呢,又有几条命可以丢?”
他忽然霸气侧漏,倒是唬得那几个小宦一愣一愣的。
“郑少监,焦木方才也说了,他奉的是皇命.......”一名小宦小心翼翼地说道。
郑少监看着那几双犹豫的眼睛,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上了头。
他大步上前,一把推开了试图阻拦的焦木,用手捏住了洛千淮的下颏,往上使劲一抬。
洛千淮没想到他会这般硬来,视线上移,正好与郑少监四目相对。
“你是......锦儿?”郑少监瞳孔收缩,口中喃喃地说道。
洛千淮能做的只是绝不承认。
“奴婢黑土。郑少监认错人了。”她粗着嗓子道。
郑善在先前惊见的讶异之后,也迅速发现了二者的不同。
眼前人虽然跟锦儿五官极像,但皮肤却是又黄又糙,比之前那个灵动漂亮的小宫女差得远了。
只是这双墨黑清澈的杏眼,却是没有任何区别。
“黑土?”他挑了挑眉毛,松开了手,口中说道:“本少监从没见过你,你是哪个殿里的?”
身份的问题,焦作早就给他安排好了,所以洛千淮答得毫不迟疑:
“奴婢现在掖庭,刚被调去玉棠舍听用。”
“玉棠舍?”郑少监唇角勾起:“你生成这般模样,去玉棠舍可惜了。不若就此跟了本少监,本少监必会保你一个前程,如何?”
他想着陛下对那锦儿仍然念念不忘,如今遇到这么一个容貌相似的放在身边,也能稍微开怀些。
陛下心情一好,对他的气说不定也就消了,日后再多敲敲边鼓,不愁回不到曾经的高位上。
他没想过眼前的小宦会拒绝。他郑善好歹也是陛下龙潜之时身边最信赖之人,虽然现在遇到一点子小挫折,但在低等宫人眼中,还是位高权重的攀附对象。
玉棠舍里面昨夜住进了什么人,旁人不知,他却已经得到了消息。那一位先前就不招陛下待见,现在又是个重伤垂死的罪囚,就算是暂时没死,待定侯一案结了也一样活不了,谁又愿意去侍侯这种人。
但洛千淮的答复却跟他想的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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