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作为皇帝,他也不好什么都不做。
“太师有没有想过,那些都是传信之人一手布置的。且就算那陪嫁女使所言不虚,西京丞也未必会被真凶蒙蔽。朕给了他五日之期,眼下还剩三日,不如再等等,如何?”
江海面上便现出了苦笑:“臣方才说过,曾派人去西京府打探案件进展,得知真凶已然被擒,人证物证俱全,本人也已经认罪——只是对方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跟小女无怨无仇。”
“这......不太可能吧?”虞炟面上适当地露出了诧异之色,犹豫道:“以朕对霍瑜的了解,他当不是这种草菅人命之人。或许......是你家那位陪嫁女使说了谎呢?”
江海叹了口气:“那陪嫁女使在山里躲了数日,满身伤痕并非做假。此外,她的父母家人皆在我府上,哪里敢在这种大事上欺骗于臣?倒是那霍瑜为人狠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今陛下限期五日,此人不过两日便已审结,若非是用了酷刑逼供,怎么可能如此迅速?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以及守在门外的金吾卫拦人的声音。
少帝每日学习的时候,向来是无大事不许人进来打扰的,但今日却不同。
他看了焦作一眼,后者连忙快步走出去,不一时回来禀报道:“陛下,西京丞求见,称前案已然审结,特来缴旨。”
虞炟就望向面前的江海,见他整张脸都沉了下去,便开口道:“太师也随朕一起来吧。”
霍瑜怀抱着装着全套卷宗的匣子站在承明殿之外,本以为怎么也得候上一两个时辰,没想到不过两刻钟的时间,人就已经回来了。
不止是陛下,还有本案的苦主江海。
霍瑜跪候在一旁,待虞炟下了龙撵之后方才起身,就见新晋的太师江海,正负着双手,冷冷地看着自己。
阿翁早就提点过他了,要借此案赢得对方的好感,所以他此刻便极恭谨地行了礼:“下官参见太师。”
“哼。老夫可不敢当霍大人这一礼。”江海冷冷地说完,转身拂袖入殿。
这与霍瑜开始设想的并不一样。他来不及细思原因,就听见焦作在旁边唤他:“西京丞,请跟我来吧,陛下正在里面等着呢!”
“有劳令监了。”霍瑜回过神,悄悄地在焦作手中塞了一颗硕大浑圆的南珠。
焦作迅速地将珠子收了起来,唇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在他耳边说道:“小霍大人是为江氏之案而来吧?陛下跟江大人都特别重视......稍后小心些说话。”
他似乎提点了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但是霍瑜还得领这份情:“谢过焦令监提醒。”
焦作面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跟他一起进了承明殿。
殿门在他们身后缓缓闭合。
江海身为太师,在少帝面前能得到赐座,霍瑜却没这个资格。
“陛下限期五日,命臣彻查江氏之死。”他恭声道:“现在事实已查清,真凶已认罪,臣特地前来缴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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