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的尸体被扔下船舱的时候,他恰好刚恢复了动作的能力,拼了命将能吃的解毒药剂都灌了下去,才勉强将毒性压下去大半,没想到再出门时,就看到了那一幕。
“大呼小叫,打扰先生休息,该死。”动手之人冷冷地道。包括他在内,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小弟已死,他却还想活。而活着的希望,就在于挂一先生身上。他老人家学究天人,必能解开自己身上的奇毒,再传授自己一身好本事。
前提是,他能在这次试炼中脱颖而出,成为唯一的入室弟子。
与那些相比,那个性格跳脱的小弟之死,也不算什么。
人总是要死的。他将目光投向后面那乘特立独行的马车,忽然就看见了倚窗望着他的人。
仍是那样美若朝露的眉眼,那般淡漠无情的神色,就如传说中昆仑雪顶上飘然而下的仙人,没有一丝属于人的情绪。
自己怎么就招惹上了这种人?乔槐恨不得左右开工,狠狠地给自己甩上几十个耳光。
他将眼中的怨毒恨苦之色强行收了回去,转头继续向前而行。
还有时间,他一定要在试炼之中,为自己报了这个仇。
洛千淮暗暗地握紧了双手,掩饰掌心的冷汗。
“还有多远?”她淡然问道,高人风范溢于言表。
两个小童被这份风姿所慑,均觉得她此番获胜的机会大增,很愿意提前结下一些交情,所以对她的话是有问必答。
“不远。进了山再走一刻钟便到了。”沉稳的童子道。
“这处试炼所我们三年前曾经来过一次,还有一些印象,娘子若是想......”
“咳。”另一名童子适时打断了他的话:“先生最恨不公,娘子若是提前得了你的提点方才胜出,必会惹了先生的厌弃。到时候不光你我会受罚,娘子也未必能入得先生门墙。”
“呼!”先前的童子拍着胸脯,一副后怕的模样:“若非祖德你提醒,我怕是要害了娘子了。”
“他叫祖德,那你叫什么名字?”洛千淮淡笑的问道。
“丰年,我叫丰年。”那小童说道:“先生收养了我们,又给我们起了名字。”
洛千淮忽然就想起了墨公子。他也是这般派人在四处搜罗有资质的孤儿,收入蒙雪堂去训练。只是没有像这位挂一先生一般,每次收徒,都搞得这般邪里邪气。
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江湖正道人士都在做什么,怎么就没把这人给收了去。
小童们果然没说谎,转过黑漆漆的山黝,果然见到了一座大宅,宅前灯火通明,有不少身穿月白色袍服的俊秀男女,在门前进行接引。
这些人的相貌,明显比先前在船上的那些人要强上不少,但跟他们一样,都只算是挂一先生的仆从,连外门弟子都没资格做。
见到丰年跟祖德二人,一左一右地陪着洛千淮进了门,那些俊秀男女,全都顺从地俯身低头,就像是已经确认了洛千淮内门弟子的地位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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