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虞炟朗声笑着,声音中满是自信。
“自古而今,所谓江湖游侠,从来无人能成甚大事。焦令监可知为何?”
“老奴不知,恳请陛下明示。”
“游侠好勇斗狠,挟怨短视,行事只凭喜怒,永远都是一盘散沙,断无可能与朝廷大军相抗。若真有那一日,只要朕派人放出一点诱饵,有的是愿意反戈一击,背刺虞楚的人。”
“圣明无过陛下!”焦作终于心悦诚服。
张显秋头上缠着头带,恹恹地坐在榻上,面容憔悴枯槁,整个人都失了神采。
“夫人,多少进一点粥吧。”一旁的孟嬷嬷满脸忧色,眼泪就在眼圈里打着转:“您这般不吃不喝,大郎君在地下知道了,也是看不下去的。”
张显秋沉默了半晌,方才低声道:“阿芹,你说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一个梦。只要我睡上一觉,就能回到从前......我的瑜儿,还好好地活着......”
“夫人!”孟嬷嬷的泪水终于滚了下来,哽咽着道:“您若是实在打不起精神,就喝了这碗粥再眯上一觉,也许待睡醒了,一切就云开雾散了!”
张显秋木然地点了点头:“下去吧,这会儿我还不想喝......等醒了以后再说......也许那时瑜儿就回来了.......他最爱喝你做的鸽子汤,阿芹你现在就去做,莫要让他久等。”
孟嬷嬷掩上房门之时,已是泣不成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迅速转过去,就见到了披着斩衰重孝的栾葳儿。
“少夫人?”孟嬷嬷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皱着眉头道:“您不在院里待着为大郎君诵经,来这里做甚?”
栾葳儿低垂着头,眼帘下压了大半,看不清神色。
“儿媳有事求见君姑。”她温声说道:“还请嬷嬷通传一声。”
“夫人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孟嬷嬷断然拒绝。
她清楚栾葳儿之前做的丑事,更因着霍瑜之死,私心里很是嗔怪她克夫。
其实也并不只是孟嬷嬷一个人这般想。就在这霍家大宅里,自上而下,甭管是主子还是奴婢仆从,哪一个没往这方面想过?
明明是前途无量的大郎君,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从族谱中除了名,又不明不白地变成了一具尸体,不明不白地随便寻了个地方下了葬,连家族墓地都没资格进,谁不是议论纷纷?
都说妻贤夫祸少,大郎君得了这么个下场,要说跟少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谁信。
所以眼下,便是普通的奴仆,也敢跟栾葳儿摆个脸色瞧,更不要说是张显秋身边的孟嬷嬷了。
栾葳儿却并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
她双手抄在袖中,温声细语地道:“我知道君姑还清醒着,只是悲伤过度。然而夫君生前,还有一桩心事未了,若是不能全了心愿,只怕在下面也难得安稳。但此事现在还有个老大的关碍,单凭儿媳一人之力,怕是难以完成。所以儿媳才想着,向姑君禀告此事,请她老人家出手相助。”
她的话音刚落,房内便传来了沙哑的声音:“让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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