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人那句“擒贼先擒王”说得极好,仆从们又向来都讲究什么忠义,跟匈奴的强者为尊并不一样。
只差一尺远,匕首就可以架到这个废物侯爷的脖子上了。阿尔泰的面上露出了笑意,连接下来要说的话都想好了。
他要让那个忠仆自己废掉擅使暗器的那只手,然后自裁。至于襄侯,待他解决了梁上那个小娘子之后,逼着他送自己离开之后,寻个僻静处一起杀掉。
赵辅肯定有办法收拾后面的乱摊子,比如把刺客的名头安在那位本不该出现在此的小娘子身上,应当不会引起怀疑,影响到单于的大计。
心口传来刺痛之时,阿尔泰面上的笑容还未敛去。
匕尖距眼前之人只有寸许远,可就是这么短的距离,他却再也越不过去。
身上的气力一点一点地消失,阿尔泰看了看透胸而入的软剑,翕动了一下嘴唇,似乎想要问点什么,但刚一张嘴,血水便自其中溢了出来。
墨公子没有再理会慢慢软倒下去的人,也没有注意正颤着手指着自己,眼神反复变幻的赵辅。
他在阿尔泰身上拭净了软剑后收入腰间,然后才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襟,振了振袍袖,仰起了头,直视着洛千淮,灿然一笑。
下一刻,他便腾空而起,袍袖激荡之间,将她整个人都环抱其中,又缓缓地落到了地上。
短短的几分钟之内,赵辅就亲历了襄侯主仆扮猪吃老虎,阿尔泰被击落身死,以及屋中还存在一个清纯美貌小娘子多维打击。
到了这个时候,他就是用脚趾头想也能明白过来,方才引起阿尔泰注意并四处查找的,必然就是这位小娘子无疑了。可她到底是怎么避过他们二人的查探的呢?
他想不通,眼下的情形也并不容得他多想。
能够稳稳地坐在丞相长史的位子上,赵辅自然并非无能之辈。
“啪啪啪啪。”他面上短暂的失态已然消失不见,镇定而矜持地笑了起来:“襄侯当真是深藏不露。”
墨公子松开了揽着洛千淮的手,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赵辅,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赵辅却似明白了点什么,笑容比方才更真诚了些:“侯爷您与这位兄台出手相救,解决了潜入此间意欲图谋不轨的刺客,下官铭感五内。所以关于侯爷您与传闻不符之处,我必会守口如瓶。至于您要办的事,不管是什么,只要提出来,下官必会尽心竭力......”
“当然了,下官也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赵辅看了一眼老老实实站在一旁,什么动静都没有的洛千淮,眸中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杀意:“只是这位小娘子,亦是刺客同党,还请襄侯将人留下来,听凭处置。”
“哦?”墨公子闻言,轻轻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你污蔑本侯的未婚妻为刺客,还让我亲手将她交给你?”
这个答案,完全出乎赵辅的意料之外。
他愕然地看了看泰然自若的洛千淮,又看了看一脸认真的墨公子,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他强行掩去了眸中的敌意,只作好奇地问道:“只是不知道,景大娘子今日来此,到底有何目的?”
洛千淮当然不能说,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吃瓜群众。她尴尬一笑,还没想好如何开口,墨公子便帮她挡了下来。
“我该称呼你丞相长史赵辅,还是匈奴人郅支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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