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味道有点腥气。
但闻起来却还带着些香气。
毕竟是她自己的血嘛。
祗园闭着眼睛仔细感受着肩膀传来撕裂痛感。
这样的痛苦感反而让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承认自己正义的虚伪,所以获得了真实的解脱。
假如真的没有一点正义的理念存在的话,海军又怎么可能在前仆后继地与海贼做着斗争。
可正是因为他们有那么一点正义,正是因为他们平常总是把各种如懒散的正义、绝对的正义、君临于下的正义挂着嘴边,所以在面对天龙人说出真相的时候,才会让她心里一下拧成麻花。
正义,这个词不是来自于对自然事物的描述,而是来自于人的定义。
由最朴素的价值观延伸而来。
哪怕经历了各种额外解释或者定义,它的根基依旧是人心对公平的期盼。
所以祗园才会觉得更加难受。
在面对天龙人广播的时候,她本能地劝阻下属不要相信,也同样是在劝阻自己。
因为她知道对方说的是正确。
只是撕裂世界政府构筑的秩序之后,会更好吗?
她想不到,也不敢去承担这样的后果。
但巴基给了她一个演示。
用一场绚丽的烟花做了一個演示。
结果就是....
管他什么后果呢!
反正糟不到哪里去了!
她不自觉地模仿起巴基那种夸张肆意的笑容、那种抛开一切重铸一切的态度。
六只足有两三米长的,几乎被哑黑色涂满的可怖步足从她背上钻出来。
四只啪嗒啪嗒地支在地上。
像是外骨骼支架一样,把本就高挑的桃兔撑了起来。
她的身体微微后仰,支点完全依托从背部伸出来的步足。
如蜻髻发凌乱散落。
桃红色面颊透出两分苍白。
还有两只尖锐步足从她的肩膀绕过来,搭在金毘罗的刀柄上。
缓缓拉出穿透她肩膀的刀身。
黑色血液在肩膀处不断淌出,拔着刀柄的步足在拉高。
像是一朵逐渐绽放的黑色花朵。
淌血的刀身完全抽离,这朵花也到了凋落的时候。
只听到嚓的一声,六只步足猛然翻转,七字的形状从支撑变成了吊起。
祗园缓缓抬头,脸上挂着同新月般的笑容。
她的能力,是蜘蛛果实幻兽种络新妇形态。
这是一个期待狩猎与杀戮的恶魔果实。
祗园并不抗拒这种期待。
“既然没有选择逃跑,那就留下来好了。”
她浅笑一声,并不是所有的海军和奴隶都有她曾经部下和鱼人那样敏锐的感觉。
剩下的人还在哀怨着,担心着。
哀怨海军的支援怎么还不来,担心着世界政府会有什么样的惩罚。
连带着对那些突然逃跑的人也充满了埋怨。
天龙人可还在呢,跑什么?
而祇园可还没打算脱离海军。
作为海军高层,她能看到的更多。
这个世界的秩序是一座矮小的金字塔。
天龙人站在塔尖。
加盟国和海军处于中部,底下则是非加盟国和海贼。
加盟国与非加盟国,海军与海贼,这才是天龙人一手构筑出来的秩序,一个会不断内耗的秩序。
而且…
“作为海军,才可以去追杀那个家伙呀。”
她轻笑着,把刀尖对准留下来的人们。
反正是虚伪,又何必有什么正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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