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再言,你们即刻几个护子瑜离开!”诸葛玄依然端坐案后,一手拽笔。
“小主,听老爷的话离开吧!”
这几人也是力劝诸葛瑾,身为诸葛玄部曲,他们知道主人心意已决,很难改变,否则他们就直接劝主人好了。
“叔父!”
诸葛玄不再理会,低下头自顾书写起来,诸葛瑾则直接被拖走了。
少顷,魏延出现在白日的书房中,书房内烛光通明,只有一道身形在伏案书写,似乎这动乱与厮杀,与他无关。
诸葛玄抬了抬眸子,淡然道:“文长来了啊。”
魏延不知道答什么,提着刀走了上去。
“再等一会,一会便好。”
魏延看了眼门外,只听得喊杀声越来越近。
“诸葛先生,你为什么不离开?”魏延不知道如何称呼,叫了声先生。
“有的人活着,比死了好,有的人死了,比活着好。”
又是魏延听不懂的话。
“我与景升在洛阳时便是好友,后来他只身去了荆州,抱着死志,只不过运气不错,他是这么说的。”
魏延自然知道景升就是刘表,倒是没想到诸葛玄与刘表竟是多年老友。
“景升看着豁达,实际心眼很小,他很难信一个人,无论是昔日袁隗,董卓,还是现在的蔡氏,蒯氏,包括刚刚成为他外番的张绣……”诸葛玄淡淡介绍,这些都是魏延不可能接触到的。
“但是他信我,甚至我兵败退守西城,他依然信我可以掌握住局势。”
“使君派了刘磐黄忠两位将军来。”魏延说出为数不多知道的信息,实际上这条信息诸葛玄也知道。
“所以我便更不能辜负他的信任了。”
魏延无言以对,这便是士子们常常标榜的士为知己者死吗?
诸葛玄突然很有分享欲,拉家常似的与魏延娓娓道来,“其实这么做,我也有私心。”
“什么私心?”魏延不善言辞,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诸葛玄的节奏。
“一个活着回到襄阳的诸葛玄,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一个死在这里的诸葛玄。”
魏延立马想到那句话:舍生而取义。
“好了,信写完了,趁他们没杀进来,文长你速速离去。”
诸葛玄卷起帛书,递给魏延,魏延有些木然地上去接,不知道怎么劝,也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稍稍动容,眼中似有东西钻出。
“情况紧急,也没有好东西送你,这块玉珏随我多年,算不得名贵,就送与文长你吧。”诸葛玄从腰间取下挂件。
魏延没有拒绝,双膝跪地,一手接过帛书,一手接过玉珏,热泪不由淌下。
“魏延恭送先生!”
魏延磕了个头,心想他是主君长辈,也算是自己长辈吧,既然死志已决,就当替主君磕了。
“好孩子,快走吧!”
魏延将两样东西收好,最后与诸葛玄对视一眼,深沉的目光中似有千言万语,有感激,有希冀,有嘱托……
魏延一咬牙,转头出了书房,持刀窜入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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