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显然已经想好，当即回道，“当趁此时拨乱反正，引刘备复攻吕布，吕布独狼也，孤立无援，趁袁绍未灭公孙之时，孙策未灭袁术之机，速胜吕布。”

“那南阳作何处置？”

“明公只需不断派人笼络张绣即可，如此张绣必遭刘表所疑，长此以往，二人联合不复存耳，说不定，还有惊喜呢。”

曹操听明白了，这个惊喜，自然就是张绣真的被他拉拢了。

“吾将依奉孝所言行事，唉，痛哉子廉！”

郭嘉不作评价，曹洪成败生死，是曹操家事。

“传令徐晃，退守宛城，诸将先行，开赴小沛。”曹操下完令，顿了顿，语气转柔和带着无奈，“吾再送子廉一程，随后而至。”

……

宛城外的军营中，刘备坐在一架板车上发呆，目光涣散地看着前方正在比试的关羽张飞二人，但显然是神游九天了。

先为徐州牧，后为豫州牧，然而如今又两手空空，随行不过百人，何也？

“唉……”刘备长叹一声。

“大哥何故唉声叹气，不如与我等同来比试比试。”关羽凑上来道。

张飞附和，“二哥，大哥这是投了曹操，心生不安，俺说不投，大哥偏要投，投了又不痛快，好生窝囊。”

“三弟，少说几句！”

刘备回过神来，骂道：“什么投曹，你二人不可胡言，我投的是朝廷，是天子！”

张飞拉长了声音，“对——”

关羽也提醒道：“大哥，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世人皆知，大哥何必自欺欺人。”

刘备闷声不语，他难道不知道么，可是仗打输了，他能怎么办。

若是身在幽州，身在冀州，他肯定投公孙瓒，或者投袁绍，如何轮的到曹操，可他不是兵败豫州么，败在了曹操家里。

不过，眼下他多了一个选择，荆州刘景升，与他同为汉室宗亲。

然而此举却不堪细想。

想到入荆州后，他可能会自此偏安一隅，想到他年近不惑的年纪，想到他可能从此以后失去了逐鹿中原的机会，想到他会在乡野小城冥冥老死。

刘备心有不甘！

眼下的苟且，是为日后的翻身，若一有困难就自暴自弃，他哪走的到这一步。

刘备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关张二人，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我听说孟德回宛城了，走，随我前去拜见，我要借兵征讨吕布，夺回徐州！”

张飞咧嘴一笑，“二哥，大哥又想通了！”

三兄弟经历一次次挫折，两人也不是头一遭见到颓废恼怒的刘备，然后理所当然地，重新振作起来，无一例外。

关羽轻捋长髯，合嘴轻笑，失败不足惧，害怕失败而裹足不前才真可怕，他附和一声，“走！”

刘备携手关张，径直去了马棚，三兄弟纵马奔向宛城，准备向曹操借兵请战。

此刻的曹操，正在处置许都送过来的公务，侍从突然禀报程昱求见，曹操放下公文，宣入程昱。

“明公。”程昱问礼，同时感受着曹操的情绪。

“仲德何事啊？”曹操语气未见悲喜。

“乃为刘玄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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