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巡瞥一眼言辞犀利头头是道的熊孩子,心里默念几句“他还是个孩子”,又十分实诚道:“在下翻山而来,确实是诸葛巡。”
说着,准备入怀中掏名刺,就在这时,壮丁却突然下令,“将人羁了,送去县堂!”
局势顿时紧张,部曲“咔”的一声抽刀,将诸葛巡护在中间,壮丁的部下也抽刀相向。
壮丁笑了笑,“外乡人,进了宜城,还敢这么嚣张?当我们宜城无人?”
“乡亲们!”壮丁突然吼了一声。
不知从哪走出一个个人,差不多有十数位,手上有拿棍子的、扁担的、耙子的,甚至还有粪叉的。
诸葛巡环视一圈,瞧这架势,好似自己成了恃强凌弱,惹了众怒的恶霸一般。
这宜城百姓,倒是团结齐心。
部曲见被人包围,默契收刀,旋即抬起连弩,一手握住拨杆,对准周遭。
诸葛连弩没有扳机,拨杆一拉,弩矢立发。
乡亲们见状,有些畏惧地退了数步,部曲们手上的东西虽然造型奇怪,但不难认出是弩机。
诸葛巡按住一名部曲,下令道:“稳住!”
万一擦弩走矢,可就是难以收场的结局,诸葛巡一手按住部曲,一手往怀里摸名刺,摸半天,没摸到。
“我方人多势众,樊叔,优势在我,可以一战!”熊孩子又不嫌事大的翻出一句话,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诸葛巡默默抽出手,手里握着木质的名刺,盯着熊孩子,他的好脾气与耐心,快被消耗完了。
被叫作樊叔的壮丁却没有动手,小孩或许不懂事,但他可是知道弩机的厉害的,这么近的距离,一发呜呼。
人多势众,有时候未必就是绝对优势。
诸葛巡冷眼盯着壮丁,冷声道:“阿七,右手柳树,三连发。”
名叫小七的部曲一听,旋即对准右前方的老柳树。
“咔嚓!”
“咔嚓!”
“咔嚓!”
三声机关波动的脆响,每次间隔不到一息,三根箭矢紧密地射在相近的地方。
那帮围着助力的乡亲,顿时一哄而散。
不知为何,明明艳阳高照,樊生却猛打一个冷颤,后背悚起一阵鸡皮疙瘩。
他看着部曲们手里弩机,照这个射速,五个人,半个照面,就可以灭了他们所有人,包括小主君。
一时间,他不知该怎么办了。
熊孩子怔怔地看着柳树,一直没有回过头来,然后突然拔腿欲跑,却被人一把抓住。
诸葛巡一把揪起熊孩子,伸手拧住他耳朵,旋转揉搓,熊孩子顿时痛得放声大哭。
“你不是要战吗?来呀!”诸葛巡说着加重力道,慢慢往下扯,熊孩子顿时哇哇大哭,挥泪如雨。
“还战吗?你爹娘没教育过你,兵者不祥之器吗?”
就在诸葛巡替熊孩子爹娘教育的时候,突然又窜出一个熊孩子。
“舍弟得罪先生,请先生恕罪,请先生先放了舍弟。”
见诸葛巡无动于衷,又道:“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还望先生宽恕舍弟。”
诸葛巡停下拧耳朵的手,上下打量他,来人十岁出头的样子,一身米色长袍,样貌生得不错,只是眉毛好似天生是白色的。
少年白眉马良?
那舍弟岂不是就是——马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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