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水路?倒是方便不少,贤侄是想问我要地吧。”
“使君英明!”
“哈哈,这有何难,宜城最初之建造,盖因沔水夷水相交之险要,又与襄阳互为犄角,算是半座军镇,也没多少户人家,故而衰败萧瑟,我倒没想到贤侄会看中这里。”
诸葛巡赔笑,“也是讨巧,翻山越岭,这铁矿也运不到牛山,不如变通一番。”
“贤侄可去过宜城了?看重哪快地了?”
“西南。”
“好,就许你西南地块,不过这钱,得明算,回头我便发一份文书。”刘表笑道。
“自然,自然,那没事的话,巡先告辞了。”
“贤侄还没吃呢,吃了再走,平玮,你也再吃点。”
刘琦有些不乐意,却也没有忤逆父亲,默默吃着。
诸葛巡有些感慨,刘表待他,还真是无可挑剔,因私叨扰,也不见他烦,反倒无微不至关注生活细节,这个贤侄,不是口头喊喊而已,而是有具体的温暖的行动的。
诸葛巡默默吃完,然后告退。
刘琦嘴里塞着东西,有一搭没一搭地咀嚼着,目光随着诸葛巡的背影远去。
“父亲,区区购地小事,他不去问宜城县长,也不问南郡太守,为何要问你这个荆州牧呢?”
刘表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平玮,你可知我为何留你在此?”
刘琦摇摇头,“不知。”
“为父是让你看看诸葛子谦,是如何与为父说话的。”
刘琦一愣,回想起刚才对话,然而,他却忘却大半了。
“还请父亲明示。”
刘表摇摇头,有些失望,他留刘琦在此见诸葛巡,自然是有目的的,而刘琦却全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也没有认真听。
“诸葛子谦对人说话,诚挚直率,条理分明,又直指机要,令人难以拒绝,其说话,恰似其为人。”
对于诸葛巡,刘琦只是有所耳闻,他倒是没想到,父亲对他的评价这么正面。
“父亲既如此看重他,何不察举孝廉,征辟为官?”
刘表笑笑,想到了诸葛巡一来襄阳的时候,“诸葛子谦与为父首次见面,就拒绝了为父征辟,明明是拒绝,为父却丝毫不生气,这便是诸葛子谦的诚挚直率。”
刘琦腹诽:这难道不是无礼吗?他的想法和蔡瑁类似。
“再看今日之事,他欲取地,先道难处,令人心生恻隐,难处之前,偏又道喜,虽是小小山矿,然也是荆州之矿,既是荆州之矿,便是荆州之喜,你明白吗?”
刘琦觉得自己被绕晕了,所以这就是父亲那会心一笑的原因?是荆州多了一块小小山矿?
看着刘琦这般模样,刘表不由一恼,他扶案站起,看着刘琦。
“平玮再好好想想吧!”说罢,刘表甩袖离去。
刘琦眉头一皱,“荆州之矿?荆州之喜?”
他哪里知道,刘表关注的不是山矿大小,也不是山矿归属,而是诸葛巡求事之前,据实汇报了此事。
令刘表高兴的,是这种掌控感。
而这种感觉,不是刘表索取的,而是诸葛巡献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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