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田丰坐镇邺城,也要给在陈留作战的将士们运粮,这个时候,哪还有船调动。
···
雒阳城头,喊杀声震天,流矢飞窜,一边是袁军源源不断地顶盾攀登,令一边是双方弓弩手,几乎只隔着一座城墙的高度怼脸对射。
显而易见,攻守优势在曹军,然即便如何,曹军依然感觉亚历山大。
似乎稍稍松懈一点,便会被蜂拥而至的袁军攀上城头,展开白刃战。
曹仁立于城头,身披厚重甲胄,手持一柄战刀,不停地呼喝着指挥战斗。
他身侧一直紧紧跟着十余名亲卫,他走到哪里,他们就杀到哪里。
曹仁宛若救火员,哪里需要,哪里薄弱,他就冲哪里。
忽然,他瞥见城梯口出现一道身影,金甲红袍,尤为醒目。
兄长怎么上城来了。
“随我来!”曹仁一嚷,带人迎了上去。
“子孝!”曹操唤道。
“明公,此地危险,快快离开!”曹仁说着背对城下,将曹操护在身前。
“来看看将士,看来士气尚佳,有子孝在,吾无虑也!”
说罢,铿的一声,一根箭矢恰巧射中曹仁脑袋。
被厚重的盔胄弹飞了出去。
曹仁被惊了一下,忙到:“明公快快回去,有我在,大夏门不失!”
曹操朗笑一声,以让声音能被更多兵士听见。
“明公!”
曹操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只见台阶上有一儒衫文士抱着肚子跑来。
“明公,袁军……袁军派张郃开始攻击东面了。”
曹操脸上笑意徐徐收敛,但最后剩了一丝,他言语轻快,笑道:“看来还是本初先沉不住气。”
说罢,曹操轻抚一下曹仁胸前甲胄,替他抹去血渍,自己则沾一手的血。
“雒阳有子孝,吾心无忧!”
说罢,曹操随文士下台阶离去,两人在嘈杂的战乱声中交头接耳。
曹仁握紧战刀,一拍胸膛,发出一声“咣当”的厚重金属之音。
足见他甲胄之厚重。
这是他听说曹洪死因之后,他命人新打制的甲胄,基本可以让他无视寻常弓弩。
只是此甲打造耗费物力财力不说,难度还十分大,想要普及,几乎是不能的。
···
一晃半旬过去,时间来到七月中,诸葛巡身处新野,每日要做的事便是点配粮草,而他的工作也只是查核,大部分工作,都是马良在做。
美其名曰,锻炼与培养。
不得不说,马良或许是出身世家的缘故,应付这些事情,绰绰有余,难怪几年后,他能成为关羽的左膀右臂,协助镇守荆州。
刘备,张允和魏延已经出征,具体是张允与刘备两军进攻安众县,而魏延负责东面策应,以防蒯氏军来援。
七月十八日,张允与刘备两军在安众县城东南会师,开始商量具体的进攻策略。
最后敲定,白日勘察地形,于拂晓时分发起攻城。
夜间,两军悄然而行,分别从东面和南面逼近城池。
此时凸月东垂,只是碍于云层,并不明亮,兵士们熟练地靠近城墙,轻手轻脚地架起登城梯,甚至十分顺利地开始往上爬,却是一直未被守军发现。
一名荆州军怀着一丝侥幸,提心吊胆地摸上城头,跃下之时就势挥出一刀,斩在守军头上。
守军当场人头落地,头盔落地发出声响打破了夜的寂静,更多荆州军跃上城头,对着守军大打出手。
然后,他们懵了。
没有任何反抗。
直到一名荆州兵捅着一名“守军”单手举起,众人才发现所谓守军,皆是草人。
安众轻易拿下了,刀不血刃,不费一兵一卒。
盘点伤亡时,只有一名兵士接近城墙时采坑扭伤了脚。
天亮时分,刘备与张允会面,才知张绣已经不知所踪,安众空空如也。
“那西凉贼早逃之夭夭了,亏得我憋了一夜没喊一声!”张飞嚷嚷抱怨着,就算拿了城池,也觉得亏了。
“或许张绣业已北上?”
刘备问张允,安众县,是由张允盯防的。
“奇怪,前日还见人马出城巡视,想不到竟凭空消失了。”张允面露困惑。
刘备却见怪不怪,这种颠沛流离的感觉,他太熟悉了,甚至可以说,是深有感触。
一支兵马,随时从一座城池消失,然后出现在另一个地方,这种宿命,刘备甚至可以将之概括为:我的前半生。
“西凉边军,习惯于居无定所,张绣悄然无声地消失,恐怕是北上了。”刘备做出判断,心头却想着,这事得抓紧通知袁绍才行。
否则一支来去迅捷的西凉骑兵,会是战场之上莫大的隐患。
上回张绣的突然反水,就差点让他与张允葬身颍川,亏得魏延应对及时,生生挡住了。
“张绣既走,那我等是向北直接进攻宛城,还是折回东边,先取蒯越?”
张允抛出问题,刘关张三兄弟相互对视,大眼瞪小眼,显然没人能拿主意。
最后不约而同地望向刚进城不久的王粲。
“参军有何建议?”张允拱手相问。
王粲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是有才华,可这才华是吟诗作赋,是能言善辩,他替刘表来南阳,也仅仅是传声筒。
怎到如今要他来做这个决策了?
也许是赶路急得,许是太阳晒得,王粲此时汗流浃背。
他清晰地记得,刘表让他带话且让他参与其中时,他表明自己资历尚浅,难以服众,而刘表却云淡风轻的表示,南阳之事,自有人处置。
这个人显然不是自己,就目前看,好似也不是南阳太守和南阳都尉,当下他能想象的,也只有另一人了。
“要不,大军暂驻此地,我等回新野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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