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齐瞥一眼华歆,“华府君治郡有方,与民无犯,贺某自会助华府君巩固豫章。”
华歆摇摇头,“这世道,你不犯人,人要犯你,华某与民无犯,那诸葛胤谊又与民何所犯?民要致之于死地。”
“此乃立场之见,非同治郡之道。”贺齐反驳道,然后起身,“战事将起,贺某告退。”
华歆点点头,目送贺齐离去,直到看到他身影消失,他望回棋盘,自己败势已现。
华歆自认为有几分水准,不过此局,自己处处避其锋芒,最终还是避无可避,败势显现,然贺齐却突然收敛了锋芒,与其周旋了起来。
“后生可畏呀,豫章亦成是非之地,唉。”
南昌南门外,一个个方阵在城下排列开来,在做着攻城前的最后准备。
震天的战鼓隆隆作响,配合着扰人的萧瑟西风,战争的阴云似乎重重压在城南门之上。
贺齐来到城头,一见这架势,也着实有些吃惊。
黄忠这是试探都不试探,直接来真的?
而且选这个点开战,黄忠这是准备连夜攻城了。
“将军,甘宁军于城西登陆,约有四五千人。”
贺齐眉头一皱,看来荆州军是想一鼓作气,直接啃下南昌。
“可有太史将军动向?”
“荆州刘虎盯着数县,恐怕就等太史将军来援南昌时动手。”
贺齐招过一人,“再去一信,将南昌状况,告知周泰将军。”
言罢,贺齐注视着城下,在一方方军阵之中寻找着什么。
他要找的人,此刻其实在最后方。
“周泰并非等闲之辈,其勇武在江东亦属上乘,刘将军务必小心。”
刘磐哂笑道:“听闻昔日太史慈与孙策连战数日不分胜负,依我与太史慈数次交战,也不过如此,周泰武名不如孙策,吾有何惧!”
黄忠笑笑,然后拱手,“侧翼与后阵,便交予刘将军了。”
“黄将军放心吧,这次我正好试试从父给我的偏厢车阵,被他吹得神乎其神的。”刘磐说着,目光转向城头,“好了,南昌,便交给黄将军了。”
刘磐马上拱手,旋即策马东去。
黄忠仰头一看天色,太阳躲在重重云端之后,看不分明。
不过这种天气,温度相对高些,风停之时,几乎感受不到寒意。
“传令前阵,未时开攻。”
···
南昌东,一处大营矗立于一座湖畔,营地一边,几乎被湖面占满。
如此傍水布局,可减少受攻面积,变相增加驻防力量。
周泰与孙河正就贺齐的信件做讨论,孙河主张立即率军出击,窥视战场情况,以及时应对。
要攻黄忠其后,那也不是从军营出发的。
战机这种东西,可是稍纵即逝的。
周泰却有不同意见。
“孙兄,贺将军之信平铺直叙,仅是粗略介绍敌情,说明南昌无虞,我等静待即可。”
话音刚落,一名兵士闯入军帐,又呈上一封书信。
“将军,南昌来信。”
“这么快又来了,情况有变!”孙河急道。
周泰取信一览,不由自主地摸了摸下巴。
“似有棘手。”周泰徐徐开口,旋即目视孙河。
“孙兄,我率军去,你驻守大营吧。”
孙河连连点头,“依周兄的。”
周泰出营,余光一瞥落下的门帘,对身边的亲卫传令道:“你留在营中,营中但有状况,即刻来报。”
“唯!”亲兵领命。
未时,鼓声震,大风起。
荆州军前几个方阵,徐徐向着南昌城移动。
几乎在同一时间,东边大营群马出寨,步骑混合着朝着南昌奔去。
等攻城方阵行进到一定距离,前阵步卒纷纷举盾,空中无端冒出一阵阵的箭雨,朝着阵中狠狠倾泻。
阵中兵士好似见惯了这般场面,丝毫未乱,随着距离接近,各阵之中突然贯出一条条长龙,冲向那丈宽护城河,
精心打造的梯子,从中半开的新木,被将士们架在护城河上,随后一道道身影从上方踩踏而过,一个个身手矫捷,如履平地。
同时,城头箭矢开始针对性地杀伤先军,他们要以最快的速度铺桥搭梯,多数裸露在盾外。
不少人倒在了冲锋的路上,或坠入护城河之中,也有不少架梯者死于城下。
凭借源源不断的生力,数十架登城梯在墙体上排开,荆州军开始先登。
贺齐冷眼看着荆州军冲上来,徐徐开口:“浇火油,烧毁梯子。”
麾下兵马当即开始行动,几人拖着一只只木桶,打开盖子,用瓢开始往下泼油。
几乎在同时,城头便有火把坠下,一触火油,当即暴燃开来。
且城头还有火油不断泼下,火焰蔓延,顿时将攻城梯吞噬进火。
城下荆州军顿时爆出阵阵惨叫,尚有神志的兵士,则纵深跃入护城河中。
荆州军阵中见此状况,各部各自下令:“速发火矢!”
各部虽未相通,却几乎采用了相同的应对之策。
各部各有数十人出,引燃火矢,射向城头,一时间数百支火矢朝城头掠去。
贺齐见状大惊,当即下令收起火油。
然话未出口,城头上已有数处地方发生暴燃。
巨大的火球几乎将丈宽内的兵士尽数吞噬。
黄忠冷眼看着城头燃起的大火,嘴角微微一抖,“玩火者,终将被火吞噬,传令全军,全力攻城!”
贺齐以为黄忠没有试探,而是一鼓作气,上来玩命。
实际上,玩命,就是黄忠的试探。
双方经过一轮博弈后,真正的攻城,才刚刚开始。
随着一声声暴喝,荆州军各阵忽然失去了秩序,潮水般地冲向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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