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打在章陵军的铁甲上,大部分伴随一阵“叮叮当当”之声,偏斜、散落。
寥寥数支力度与角度俱佳,箭头勉强洞穿铁甲,却无法继续深入,难以造成杀伤。
诸葛亮与黄月英在这铁甲上花费的心思,可一点不比诸葛八牛弩少,岂能被普通弓弩随意射穿。
铁臂一挥,随手将插在铁甲上的箭矢打落,铁甲连弩手继续射击,很快将十支弩箭倾泻一空。
密集紧促的箭矢令棘阳守军猝不及防,前阵的枪矛手与弓弩手伤亡惨重。
两军阵前很快多出上百道尸体。
连弩矢尽,铁甲们纷纷将之置于地上,旋即拔刀上前,涌入城门。
就在这时,一阵“呜呜”声响起。
三十支巨矢,无一射在城头之上,而是尽数倾泻入城。
巨矢斜从天降,其中十余根没入密集的棘阳守军之中。
“欻欻欻!”
三三两两的守军被钉死在地上,身上甲衣稀烂,混着模糊的血肉四溅开来,煞是骇人。
宋同双眼圆瞪,心头骇然。
这個章陵太守用的是何手段,有比人还长的破城巨弩,还有方才那一阵如雨点般密集倾泻的弩箭,现在还有这等从天而降的,杀伤力巨大的箭矢。
他是刺猬么?怎么这么多箭!
经过强弩数轮冲击,铁甲兵士已杀入阵中,双方兵士撞在一起,短兵相向。
与密集挤在一起的棘阳守军不同,章陵的铁甲突击兵显得有些从容。
甚至连劈砍,捅刺的动作都显得很有章法。
宛若每一人,都是同样的动作,每一击,皆是全力以赴。
更要命的是,宋同发现他们的铁甲强度,远超自己想象。
先前箭矢不入,现在短兵相接,鏖战在一起,竟也很难破防。
这还咋打?
宋同心生绝望,此门难守,此城难守。
宋同心念一动,朝后退了数步,摸到自己的马,旋即大喝:“尔等守好此门,我去搬些救兵!”
说罢,宋同勒马朝城中疾驰而去。
主将一失,棘阳守军仅仅坚持了片刻,阵势变得混乱不堪,随着章陵铁甲不断入城,渐渐杀入棘阳守军军阵。
守军愈发混乱,阵中兵士甚至有些找不着北,因为战斗渐渐从他们前面,进行到了他们侧面。
铁甲兵拿下城门,清理出通道,更多的兵马开始鱼贯而入。
魏延远远盯着,只见城头出现数人,一刀斩落“宋”字旗,一面“诸葛”旗帜,立于城上。
魏延微微一笑,旋即转身回营。
营帐再度被掀开,又一阵冷风灌入。
诸葛巡瞥一眼帐门,这才过去半个时辰吧。
“结束了?”
魏延走进,“已插旗棘阳,不过全面收服,尚需几个时辰。”
“文长辛苦,来烤烤火,刚添的炭。”
魏延看了眼火红的炭盆,几步走了上来,将冻得通红的手伸出,在边缘取暖。
诸葛巡收回手,互踹在袖兜里,将盆火中间让给了魏延。
“新式攻城序列首次实战,效果如何?”
魏延目视盆火,眸光火亮。
“效果极好,如此攻城,伤亡可大大降低,若按此法攻城,今年有望收复南阳。”
诸葛巡笑笑,“文长倒是想得简单了,敌人吃了亏,焉能不思进取没,不出数月,恐怕不少县城皆会换成箍铁大门了。”
“所以是否抓紧多攻几县?”魏延建议道。
诸葛巡摇摇头,“说一县,便一县,贪多嚼不烂。”
魏延低垂眸子,轻回一声,“喏。”
诸葛巡抬眸看着魏延,看着他身头盔上,肩上的积雪化作水滴。
“文长勿馁,大冬天的,我等在这里烤火,将士们却在冰天雪地中浴血拼杀,于心何安?”
魏延目光一怔,我等?
好像只有主君你吧。
不过魏延还是领会了诸葛巡的意思,主君不仅对百姓好,对将士,也极好。
他忽然想起了当初身为诸葛氏部曲时,主君便以丰盛的食物供养着他们。
“主君爱兵如子,魏延领命。”魏延拱手道。
“宋同呢?捉到了吗?”
魏延摇摇头,“还未有,不过他插翅难逃!”
···
风雪之中,棘阳以西。
关羽垂眸,小心清理着粘上胡须的雪花,轻轻捋掉,便又会粘上。
刘备则怔怔地看着关羽的动作,已然出神。
关羽忽地看一眼大哥,他瞥瞥前方,回望刘备。
“大哥,宋同会从此地走否?”
刘备回神,随口道:“唯有棘西渡可过淯水,不经此地,他能去哪?”
“或可先向北,再向西。”
“魏延军龚袭所部已在北面等候了,南有翼德,宋同已是瓮中之鳖。”刘备说着,紧了紧衣甲。
关羽正欲开口,忽有一骑来报。
“主公,前哨来报,宋同从西门逃出,正向此地跑来。”
关羽面露诧异,“确认是宋同?”
“带着‘宋’字牙旗,只带了千余兵马,面色仓惶,确认是宋同。”
关羽望向刘备,“大哥,与约定攻城时间相距不到一个时辰吧,棘阳已被攻破?”
刘备也稍稍蹙眉,认真思索。
“许是宋同不战而走了吧。”刘备揣测道。
嘴上这么说,刘备心中却是不信,因为刚才哨探说了,宋同只带少数兵马,仓惶而逃。
若是主动撤离,自然会携全军退出。
就在刘备困惑时,关羽已伸手拔出插于一旁的偃月刀。
“既只少数兵马,大哥且待在此地,容小弟去去便回。”
说罢,也不等刘备回应,关羽策马上前,与骑哨一起迎向宋同。
刘备忽地想起什么,连忙策马去追。
“二弟等等,诸葛先生欲活捉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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