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治下令:“全军迎击来敌,登船作战!”
朱治眼中眸光闪烁,若是能夺取这种强弩,或许日后与江夏水军的差距,就越来越小了。
此战,至关重要!
黄祖看着一眼看不到边的大小船只,也是有些头皮发麻。
朱治这厮,是将渔船与舢板都用上了吧。
“强弩瞄准大船,弓弩瞄准前排,战船徐徐后退,拉开距离。”黄祖有条不紊地下令。
大小船只上,江东兵手持盾牌立于船头,保护着后方的登船死士,另一些人则持弓还击。
几根箭矢掠至黄祖跟前,他默默后退了几步,见强弩加箭雨依然没有让江东众船止步。
而强弩已至极限,需要一段时间的停射恢复,黄祖一咬牙,沉声下令:“火船阻隔!”
兵士们纷纷从船舱中抱出一些坛坛罐罐,直接摔入船舷边的小舸上,随后十数人一起将小舸抬起,以绳悬送江中。
如此,便有一支小舸一直跟在楼船之后。
等江东船只靠近路经之时,数道火矢飞掠而去,那小舸之上顿时爆燃开来,火焰四射。
仅是一只小舸,便令周遭船只纷纷远离,而黄祖军数十支大船,效仿起来之后,不多时,数十支火舟宛如连成一道防线,将江东船队与江夏船队阻隔开来。
众多船只开始避让,避来避去,又难免相撞,原本势头十足的一波冲的场面,顿时变得歪歪斜斜,方寸大乱。
勉强越过火矢的船只,则会被江夏军的箭矢重点照顾。
双方就这般在彭蠡泽上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不对,是猫戏老鼠。
按体量看,江夏军才是猫,江东军才是鼠。
对,江东是鼠。
在彭蠡泽大范围内,类似黄祖这般战斗,足有近十起,分布各个方向,在黄祖湖心区域,传递信息的小舸来回疾驰,将战报不断汇集。
黄祖船队依旧在往湖心退去,朱治那茫茫多的船只,依旧紧追不舍,因为他知道,此番结局,必然是黄祖各部齐聚湖心,而江东各部,将之合围,然后展开登船作战。
火舟拖拽了数里,终于化作飞灰,不过确实起到了很好的阻隔作用,趁着间隙,大黄强弩又可以来一波激射。
而悬于楼船侧的小舸,还有十余只呢,相同的法子,完全可以再来一次。
“黄公,依照既定作战指令,各部都退回来了。”
黄祖听罢,仰头感受一番,泽风徐徐,带来阵阵寒意。
风,还不够大。
“再退!”黄祖下令。
另一边,徐盛与朱治又一碰头,看着黄祖且战且退,一路占便宜的打法,令人恼怒。
“江夏军何时有这般强力的弓弩了,艨艟虽快,却遭不住它的攻击啊,这可如何是好?”徐盛懊恼道。
朱治一咬牙,“让黄祖再退一会,结局依旧是退无可退,此战我江东代价颇大,毋论如何,定要诛杀黄祖于此!”
朱治眼中寒光闪烁。
在彭蠡泽最南面,赣水入泽之地,甘宁水军一直驻停在此。
甘宁的主任务是策应陈虎,副任务是继续封锁赣水,以免包围圈中的江东军逃窜出去。
不过陈虎连日来没有音讯,甘宁百无聊赖,率众躺在甲板上看天空的云。
“嘭!”
一声巨响突兀想起,甘宁顿时被惊动,顿时循声观望。
只见一只小舸撞在自己的艨艟之上,一名江夏兵面色焦急地仰头,与甘宁四目相对。
“甘校尉,江东各路水军对黄公发起围攻,黄公已深陷重围之中!”
甘宁眸光一凛,嗔目而视,“当真?黄公如何了?”
“黄公正向彭蠡泽江心撤退,请甘校尉速援!”
不等兵士话音落下,甘宁已起身招摇,“弟兄们,起航起航,速援黄公!”
呼喝之声七嘴八舌地响起,传递,舟船徐徐而动,伴随着十数道船桨划动,逐渐加速。
泽中位置,黄祖各部差不多撤到了一处集合点,黄祖抬手感受,西风稍稍强了一些,他抬眸向东,下令道:“全军起帆,向东突进!”
旗令在江夏大船之间传递,船帆徐徐而起,被西风吹得鼓荡起来。
同时战船调整方向,船工齐向东划,很快,大帆的作用开始显现,众多船只开始向东加速。
朱治怔怔地望着双方距离逐渐拉开,江夏战船黑压压一片扑向东面,他心头本能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东面,那是周泰的兵马,周泰将士骁勇没有异议,问题是周泰那支水军,几乎没有像样的大船。
中型艨艟,区区三艘,其余皆是小舸,渔船和舢板。
黄祖升帆,他自然明白用意。
“加速追上,务必在他到达周泰军处追上!”
周泰只有三只艨艟是不假,不过他现在有五只了。
趁着雾气偷袭三船巡航,大获成功,烧毁一只,缴获两只。
周泰正志得意满的朝着泽心行事,然后不经意间,他忽然看到了一幕百船来袭的场面。
满帆前进,尽皆大船。
“糟了!”周泰本能地意识到危险,若是让这些船搅入己方船阵之中,光是那破开的巨浪,恐怕就能掀翻不少渔船舢板。
“退!退!”周泰当即下令。
他很清楚,黄祖全力之击,凭他是无论如何也扛不下来的。
突如其来军令变故,让周泰军变得手忙脚乱,许是传令不通,有人后退,有人竟还在前进。
周泰心头一紧,如此零散的船队,果然容易出问题。
进退失据,前后不一,周泰船阵一度混乱起来。
紧接着,黄祖大船,踩踏着雪浪,似压迫般的倾轧而来。
最前方的一艘艨艟,侧面一击,顿时倾翻出一个恐怖的角度,船上数十人,几乎瞬间被抛洒到江中。
掀出的巨大浪花,令一众小渔船飘摇无定。
随着楼船驶进,许多渔船舢板,径直顺着楼船导角碾进了船底。
黄祖看着混乱的场面,心头大喜,此时的周泰水军,不恰似失去了逃跑能力的弱鸡么!
船上的江夏军也纷纷射出弓弩,无差别敌攻击着船上与落水之人,被人撵了一路的憋屈之感,此刻尽数发泄出来。
射箭之余,嘴里还不忘问候他们。
黄祖在船上四下观望,以寻觅周泰的位置,只不过寻了好一会,也没有下落。
黄祖再往一眼后方,视线尽头的水面上,依旧能见到密密麻麻的舟船靠拢而来。
显然,江东军有决战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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