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霸见兄长受伤,满目怒意。
抄刀便朝着句扶杀去。
句扶刚要补刀,却被夏侯霸手中锋刃挡住。
铛铛铛,双刀互劈,刀口撕裂。
夏侯称连忙将大哥拉走。
“杀灭魏军!”
王平撤开盾牌,迎面冲击。
大雨淋漓之下,板楯蛮松懈阵型,直接撞向魏军锤戟兵。
噗通!
噗通!
噗通!
这些人已不顾自身受伤,完全是用蛮力将魏军压倒,把他们按在泥浆里活活憋死。
随后大队兵马,便踩在这些人的背上朝着后续的魏军冲杀过去。
“亮刀!”
唰唰唰!
魏军缳首刀兵装备精良,整齐划一,列阵冲锋。
而他们面前的这些米贼,衣不遮体,满脚草履,浑身泥泞。
大半连盔甲都没有,冲锋起来甚至都没有阵型。
完全是一群没有经过多少训练的新兵蛋子。
站在小丙山上的郭淮,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他很难想象,这样一群败兵、溃兵是抱着怎样的勇气,才敢和魏军野战的。
在他眼里,这是群最底层的畜生啊。
之前还只是一群野人、逃犯、杀人犯、无家可归的流民。
一遇到魏军掉头就跑的懦夫。
可仅仅一个月,就只过了一个月!
这群家伙,就跟换了人一样,居然敢嗷嗷叫的朝着魏军冲锋!
“他们不要命了!”
郭淮心中震惊了良久。
完全无法想象,刘云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这群懦夫,去面对他们最害怕的魏军。
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这群人,近乎是不怕死的跟魏军拼命。
他们满身都是恨,满眼都是仇。
砍烂了武器,便用牙齿,用拳头,用指甲!
只要身上还有能动的部分,就还在战斗。
魏军甲胄精良,武器精锐,可以毫不留情的把这群新兵蛋子按在地上刺穿心脏。
可那些人即便是死了,也要用手死死的抓住魏兵的武器,等待身后的同伴继续杀死魏兵。
他们在以命换命!!!
战斗进行到这里,郭淮已经痛苦的摇着脑袋。
尽管他已经看惯了屠戮。
可是,这群接连倒下的米贼,却是他见过的最可怕的敌人。
将不畏死,士不偷生。
他们的每一寸血流在大地上,都将这片土地染的血红一片。
郭淮根本就想象不到,这些米贼为什么这么痛恨魏军。
明明在徐州、在冀州、在荆州、在凉州。
在所有曹操屠戮过的地方,百姓们都是引颈就戮。
便是刀架在脖子上,当面玩弄他们的妻女,这些贱民也不敢反抗。
可在这区区汉中,区区一群米贼,凭什么敢反抗大魏天兵???
这些下贱的人,天生就该是任人鱼肉的畜生啊!
刘升之到底有什么妖术,能让这群畜生,拿起武器反抗?
他凭什么能啊???
郭淮的手慢慢松开了剑柄,这场仗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打了。
俄顷,风暴更甚。
许仪指着山下,满脸惊讶。
“郭司马,大事不好了!”
“这群米贼,已经连续冲破了第三道关卡。”
“就要冲进丙穴了!”
郭淮回过神来,大惊失色。
望向战场,已经满是血水。
这群米贼,硬生生从魏军面前撕开了一道口子。
魏军刚要赌上,米贼们又把他冲开。
就这微弱的,不到五丈的缺口,却堵满了双方将士的尸体。
王平、句扶,以及所有板楯蛮在前开道,靠着蛮力用板楯撞开魏军,杀出了一条生路!
魏军拦不住了……
尽管他们可以将这些米贼击杀。
可是,只要还有一個人站着,他们就没有停止冲锋。
他们是在自杀式的冲击魏军序列!
为了阻挡这支不要命的敢死队,魏军山上的预备队一队一队的调上前线。
两山之间几乎堵满了尸体。
“太可怕了。”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真不要命吗?”
郭淮哑口无言,愣了良久。
可这惊心动魄的大雨,满是血腥的战场,并没有让他丧失理智!
他敏锐的察觉到,战场上还缺少了两个人的踪影。
“庞德,刘云,去哪了?”
他站起身来,在小山上纵目四望。
可是山谷中怎么也没有这些人的踪影。
他不相信刘云会躲起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部下流血拼命。
如果不在正面战场出现,他会不会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突然出现?
他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一贯的谨慎作风让郭淮心中惶恐。
他苦思冥想也得不到答案。
就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曹操对他说过的话,悄然在耳中回荡。
“不能在棋盘内战胜对手,便在棋盘外制敌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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