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滕毓藻的这个命令,刘十九不仅不理解,甚至还有些抵触,虽然义和团现在的口号是“扶清灭洋”,可此前的宗旨一直就是灭洋,现在突然不能枉杀洋人,这让他很有些为难,刘十九心中纠结,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滕毓藻自然明白刘十九心中纠结所在,不过他也依然没有改变自己初衷的打算。
在前世,滕毓藻曾经也是一位老书虫,甚至偶尔也会爬爬格子,就因为这一点,他被许多书迷说成是没有血性,可即便穿越以后,滕毓藻依然不准备改变,如果滥杀无辜那就是有血性,那么这样的血性他宁可不要。
对敌人要狠,可对敌方妇孺弱小同样如此,那就是残忍了。
这个心结,必须要刘十九自己解开。
同样,如果义和团的人要加入前锋军,这個心结他们也必须去除,否则滕毓藻也宁可不要。
虽然滕毓藻很想收编了刘十九和他的乾字团,这个乾字团不仅纪律较好,而且绝大多数人都是二十左右的棒小伙,如果能成功收编,绝对都是最好的兵员,可即便如此,滕毓藻还是不想改变他的初衷。
而且,滕毓藻现在还有一个不能说出口的心思,那就是这场仗终究是要打完的。
刘十九涨红了脸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滕毓藻也不出声,只是故作视而不见,面色沉重地掏出香烟点燃,大口地吸了起来。
见到团部里的气氛有些诡异,李显策想要放松一下气氛,可张张嘴也没有说出话来,他清楚,自己这个长官性情执拗,认准了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而且他也同样很赞成滕毓藻的话,需要改变的只能是刘十九和他的乾字团,这让李显策一时间想不出开解的话。
李金昱甚至已经悄悄后退一步,借着吴佩孚的遮挡,将手伸向腰间暗暗握住了武装带上转轮手枪的枪柄。
刘十九武艺高强,如果暴起发难,恐怕这个团部里的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一个山东口音突然响了起来,是吴佩孚说话了。
吴佩孚轻声说道,“大师伯,大师伯,我老师说的是对的,如果我们不分青红皂白,见到洋人和教徒就杀,那样会错杀许多无辜,自古就有杀俘不祥的说法,何况滥杀平民百姓呢。”
“而且,退一步讲,洋人和教徒中也不乏好人,一旦咱们滥杀,就会把所有洋人和教徒一股脑地都推向咱们的对立面,这些人就会视前锋军如洪水猛兽,既然必死又怎么不会和咱们拼死一战,那样咱们的死伤就会大大增加,这就相当于是咱们自己在给自己无端增加伤亡,而且舆论也会对前锋军极为不利,所以,滥杀不仅对咱们毫无益处,还危害极大。”
刘十九大名刘呈祥,也是山东蓬莱人,因为有一身好武艺,十九岁就成为义和团的大师兄,所以人称刘十九,时间一久,人们都已经把他的大名淡忘了。
由于山东地面对义和团打压的厉害,刘十九也带着他的十几个心腹兄弟来到了天津静海高家村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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