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毓藻顾不得观察炮击俄军的效果,急促地对炮兵参谋继续下达了命令。
“是,全炮高低加十,方向不变,三发急速射。”
就在炮兵参谋刚刚报完射击参数后,密集的枪声中,滕毓藻身后的城墙下,就突然传来刘十九用他那破锣一般的嗓音气急败坏的叫骂声。
“城上的兔崽子,你他娘的瞎眼啦,怎么帮洋鬼子打起老子来了!放跑了洋鬼子,看老子不把你小子脑袋揪下来才怪呢。”
滕毓藻忙回身看去,见吴佩孚指挥着那一挺重机枪还在“哒哒哒”不停地断续扫射着。
心中惊疑的滕毓藻不知道刘十九为什么如此叫骂,急忙跑到身后的女墙边,在垛口处稍稍探出头去。
下面的俄军残部已经成功冲进城门洞,前面的俄军正在手忙脚乱,乱哄哄地将堵在城门后的木料杂物扔出来,而外面的二三百俄军都将背部紧贴着土城城墙,绝大多数俄军面向街口方向不断开枪射击,另有三十几个俄军在用他们手中的莫辛纳甘步枪不断向北城墙上射击着。
虽然这些俄军中不断有人被打倒,发出一声声惨叫,可已经没有退路的俄军都在咬牙坚持着,没有任何一个人放弃抵抗或者寻找掩蔽处躲藏起来。
城墙下,是城上射击的死角,在没有手榴弹的情况下,在城上还真拿下面的这些俄军没什么办法。
而要想用枪打到他们,则只有在侧面射击,而且还要远离东侧的城墙,才会有更大的射击角度。
警卫班的战士们,已经先一步跑过去,正在那里“乒乒乓乓”地同城墙下的俄军对射着。
滕毓藻目光快速移动着,寻找着让刘十九破口大骂的原因。
从街口处直到城门洞附近这一段的青石板路上,倒下了上百的肢体残破的俄军尸体,流淌的鲜血已经将青石板的路面染成一片血红。
毫无疑问,这些肢体残破的俄军尸体,都是被近距离射击的马克沁重机枪扫射所致。
刘十九带着大群的突击大队的战士们,则完全被二三百俄军的排枪射击堵在了街口内。
在这里,滕毓藻终于找到了让刘十九气急败坏的原因。
因为,用密集火力阻拦突击大队,让突击大队无法冲出街口的,不仅只有俄军残部的排枪射击,竟然还包括吴佩孚指挥的那挺马克沁重机枪,而且,威胁最大的就是这挺马克沁重机枪。
此刻吴佩孚指挥的那挺马克沁重机枪,还在对准街口的地面“哒哒哒”地扫射着,动能巨大的重机枪子弹,打得铺着青石板的二十多米宽的街口路面上,碎石乱飞乱溅,冒起一一溜溜的青烟,将突击大队牢牢堵在街口里冲不出来。
刘十九气急败坏的声音,正是从街口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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