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三人的样子,滕毓藻稍稍安下心,看情形,他们攻打俄国人强占的租界东区应该十分顺利。
潘金山并没有向滕毓藻行军礼,而是同王德成一样,双手抱拳,给滕毓藻深深施了一礼。
由于左手有伤,还吊在胸前,潘金山两手只是在胸前握住。
王德成抢先开口,诚恳至极地说道,“王某谢大人救命之恩,此后王某和在下的那些兄弟愿唯大人马首是瞻。”
王德成的话让滕毓藻不由微微一愣,这话的含义可以理解为多种意思,其中一种自然是愿意跟随滕毓藻。
瞥向一旁的刘十九,见刘十九向他眨了眨眼,滕毓藻知道这其中定有内情,忙上前一步伸手扶起二人,笑着对王德成说道。
“王头领言重了,杀洋鬼子,我滕某人自然不甘人后,救命之恩这话再不可说,都是滕某本分职责所在。”
潘金山也真诚地对滕毓藻说道,“卑职也谢军门相救之恩,若无军门及时赶到,卑职生死事小,东局子难免不保。”
说着潘金山就要再欲给滕毓藻行大礼,却被滕毓藻一把拉住。
“还是那句话,本官职责所在,救援东局子本官义不容辞。”
滕毓藻关切地对二人说,“王头领、潘管带,你们二人都有伤,急需医治,还是马上赶回天津城,一面医治伤势,一面收拢散掉的那些部众,以备再战。”
“军门。”
潘金山迟疑着说道,“我奉聂军门将令,在此驻守东局子,没有聂军门军令,如何敢擅离。”
滕毓藻笑着掏出裕禄的手令给两人看,“这是裕中堂的手令,我可以带聂军门下令,这里就交给我们前锋军,潘管带尽可放心,况且,我也还有一事相求二位帮忙。”
有裕禄的手令,潘金山自然不好再说什么,王德成倒是一听滕毓藻有事情要他们来做,忙急着问道,“大人有何事,尽管吩咐便是,大人的事,王某义不容辞。”
滕毓藻一摊双手,“虽然此战战果还没统计出来,可我们的伤亡也不小,陆续送回来的轻重伤员已经有五六百之多,这些人中很多重伤员都急需送去北洋施医储药总医院救治,可我这里事情很多。”
“不仅东局子里还急需有部队全面搜索一番,以防有漏网洋鬼子暗中作祟,还要马上准备部署迎敌之事,大沽口方向的联军还在不断赶来,我们必须早做准备,所以,这运送伤员的事情,就得麻烦两位帮忙了。”
听说要帮助前锋军运送伤员,潘金山也忙连声满口答应,王德成更不必说。
滕毓藻急于想要潘金山、王德成二人带着他们的人赶紧离开,不仅他确实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而且这两人和他们的手下不离开,许多事情做起来也十分不便。
这一战前锋军伤亡确实也不小,仅阵亡就超过二百人,重伤也接近这个数字,轻伤员有三百多人,这还不是全部,滕毓藻估计应该还有一些轻伤员没来得及赶回来,如果都算在内,伤亡恐怕要近千人。
救治伤员,尤其是那些重伤员耽搁不得,潘金山和王德成也都是急性子,说走就走,甚至都不肯歇歇脚,就招呼着他们各自的部属把缴获来的武器弹药和物资从车上抬下来,然后再把重伤员小心地抬到车上,就急匆匆赶去天津城。
滕毓藻要给他们拿一些干粮路上吃,也都被二人推辞了,刘十九拦住滕毓藻,笑着说道。
“午饭你就不要操心了,不仅他们都吃过了,就是突击大队的人也都吃过了,我们在田庄俄军的一处兵营里,不仅找到了装了满满几个大粮仓的武器弹药和白面、黑面罐头的好东西,还在那里找到了一個俄军的面包作坊,里面堆满了烤好的大列巴和黑色干饼,还有很多熏猪肉和腌猪肉,烤香肠也有一些,这些家伙各个都吃的满嘴流油,甚至很多人怀里还揣着俄国人的黑干饼呢。”
滕毓藻清楚,刘十九所说的黑干饼,应该就是这一时期,俄军经常作为战时口粮的黑麦饼干。
其实滕毓藻早就注意到,不仅潘金山和王德成的人怀里都是鼓鼓的,就是突击大队的人也都是如此,这让滕毓藻心里很有些不快。
潘金山和王德成的人就不说了,可前锋军是有纪律的,纪律可是要求一切缴获要归公,只是滕毓藻一直没有说出口,此时听说他们怀里的东西只是黑面包和腌肉一类的食品,心中的不快这才散去。
如果只是一些食物,战士们顺手拿来吃了,甚至是自己藏了一些体己货,这也无可厚非,除非在粮食紧张的情况下不可以,平常倒是用不着追究这些小事情。
虽然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沙皇时代俄国的基层士兵大都是军官眼中的“灰色牲口”,社会地位不是一般的低,日常伙食方面能吃饱就是奢望了,更别提其他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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