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项戎不禁一声长叹。
一方面,或许是哀叹昔日大楚的覆灭,另一方面,或许是在哀叹求知之路的断绝——但更多的,却是在哀叹,他这半天的书算是白翻了。
插在他脊骨中的霸王戟,就是当年楚王室对于煞气研究的精华造物,为了打造这杆兵刃,大楚付出了一名铸剑师,一位君王,以及前后三十余年的东征西讨——但很遗憾的是,楚国的前辈们虽然留下了这柄神兵宝刃,但却没有留下配套的养护措施,以至于他这个后人只能通过翻阅前人留下的记录,自己看着办。
“如果是他的话……哎。”
想到这里,项戎不禁又想起了阮山涛。和他这种依靠楚王室的历代积累,才有了一身本事的继承者不同,那个仅凭自己的意志就能铸就“方正之剑”的阮山涛,才是真正的天赋英才。
如果是他这位老友来翻阅这些资料,想来必定是能找出解决办法的吧?
“不过也不一定。”
项戎轻轻摇头。
如果是昔日的老友,或许是能做到的,但是就他前些天那次探访来看,他这位曾经的老友,终究还是被那南陈朝堂上的一群蠢猪所污染,已然没了昔日那份豪杰的模样。
所谓宝剑蒙尘,大抵也是如此了。
曾经那个力战诸多太学生,将所有人都打的不敢言语的阮山涛,终究也还是向现实低下了头颅。
“这样的你,又能教出什么样的学生呢?”
这样想着,项戎却抬起头,望向了兖州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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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山涛做不到的事情,会是什么?
武库的深处,看着手中的怪剑,杜乘锋莫名想起了前些日子。
那是阮山涛变成怪物的时候,那痛悔的哀嚎声响彻整个滋阳山——曾几何时,他还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这个平日里看起来颇有素养的老头,居然会露出那副令人不忍直视的做派。
可现在的话,当他将这柄方正之剑握在手里的时候,他却突然意识到了。
那确实是会后悔的,那可太后悔了。
“对了,老刘,问你个事。”
杜乘锋微微抬起头。
“除了统兵都督之外,这兖州城里还有谁是能说话算话的?”
“那个酒鬼能懂什么,还是我来告诉你吧。”
没等刘博伦开口,戚锦山却主动应了上来。
“如果说平时事务的话,除了都督之外,主事的就是一州主簿了。不过你要问武官方面,那军械总管的话语权会大一些,毕竟军械总管不同意,谁也拿不到兵刃……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说你觉得官职小了?那无所谓,我让主簿全程配合你就是了。”
“没什么别的事,我就问问。”
杜乘锋呵呵地笑了起来。
他拔出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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