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钱瑾在都督府看到那魁梧僧人的时候,他才知道,事情变得比想象中的还要麻烦。
魁梧的僧人法名静安,是个很常见的名字,虽然不至于到每个寺都有的地步,但是十個寺里起码也能有两三个法名叫静安的僧人——不过严格来说,这却是之前的事情了。
之所以这个常见的名字没人叫了,却是牵扯到一段往事。
说是有一天,两个法名都是静安的僧人,恰巧在同一间食肆吃饭,有熟识静安的朋友正好过来,便对静安打起了招呼——可因为法名相同,这一声招呼之下,两个静安却一块站起了身子。
然后,其中一个静安,便走到了另一个静安的身边。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怎么能用贫僧的名字呢?”
说罢,这个静安便一巴掌下去,将另一个静安的脑袋当场拍碎。
只剩下一个静安了,那自然不会再有人认错了。
杀了人之后,这静安自然遭到了追捕,不止捕掠人不会放过他,就连他出身的静水寺也不会放过他——可就在捕掠人即将对这静安展开围捕的时候,这静安却先一步回到了寺里,将整个静水寺上下两百多个僧人杀了个干净。
甚至就连被镇压在静水寺的凶兵夺魂,也落入了这静安的手中。
到底是长棍引诱了静安,还是静安控制了长棍?没有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真正答案,人们只知道,从结果上来看,这个叫静安的僧人手持夺魂长棍,力战一众捕掠人,人兵合一之下,竟是将捕掠人杀得节节败退,不知多少人死在了那一场围捕当中。
由于这个静安过于强悍,国子学的学子们一度也对这个静安很有兴趣,他们开出了招揽的邀请,想要静安去他们麾下做事——可这静安却没有答应任何人的招揽,而是一人一棍,将那些过去传话的下人全部都打杀了。
如此狂悖的行径,自然让一众世家公子不喜,但他们又不敢对这静安使用别的手段。
只因为,这静安,答应了丞相府的邀请。
没人知道丞相府到底用了怎样的办法,但这个疯僧却已经成为了丞相府的得力干将,每次有什么乱子,只要这疯僧出手,就没有平定不掉的乱贼。
当然,由于疯僧过于不受控制,在这个过程中自然也会死不少无辜的人,不过怎么说呢,起码在丞相府看来,这些都算是必要的代价了。
“只是,还请大师不要打坏太多东西才好。”
想到这里,统兵都督钱瑾不禁叹息一声。
他可是还记得,这位疯僧上一次出手的时候,可是一场大战就打烂了三条街。
“这沂州地处偏远,能有如今这番经营已然不易,还请大师多多体谅,不然这沂州的税收就要……”
“嗨,费那么多话干什么。”
没等钱瑾说完,这魁梧僧人却摆了摆手。
“不就是一个煞气外放吗?贫僧过去将他打死,事情也就了结了。”
说罢,魁梧僧人便拎起了大棍。
“所以他现在在哪?记得密报上说,是在你这里?”
“呃,今天不在。”
面对着比自己高了两个头的僧人,钱瑾不禁缩了缩脖子。
若是这僧人前两天到,或许真能把杜乘锋堵在都督府里,可唯独今天,这僧人却来晚了一些——一大早的时候,杜乘锋就已经出了都督府了,与蓟北乡亲们分开有段时间的他,准备回去看看,顺便报个平安。
而这疯僧,却是来晚了一步。
“不过还好,他没有出城,就在沂州城的东北角,那边有座旧兵营,他应该是去那里了。”
“那好,贫僧去去就回。”
于是,只是一个恍神的功夫,那疯僧便已经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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