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下,万籁俱寂。
空旷荒野上,闪烁着点点星火,那是一团篝火在熊熊燃烧。
篝火照耀下,一位老头儿正娴熟地翻烤着一只柔骨兔,他神情专注,手法流畅。
老头儿略显沧桑,脸上已有皱纹,眼神深邃,仿佛经历无数岁月洗礼。
在这寂静夜色中,老头儿翻烤兔子,幽静闲适。
在他身旁,是一辆普通马车。
“费老手艺不错。”马车之中传出声音。
老头儿头也不抬,随口道:
“拍马屁也没用,不可能分你一半。”
言冰云:“……”
“你与那小子相识多久了?”费介翻烤动作不停,随口问道。
马车之中,少年似乎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问道:
“您说公子?”
费介沉默,用刀割开兔肉,让其均匀烤熟。
“我这条命,是公子救的。”说话之间,少年陷入回忆。
那年,他流落街头,与野狗争食,艰难求生,受尽人间冷暖。
绝望之际,一个少年出现在他面前。
从此,他的人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至少,有饭吃,有衣穿,有床睡,有武练。
他练功勤奋,几乎是在拼命。
老天开眼,他总算没让公子失望。
后来,他有了很多兄弟姐妹,大家一起修行,一起考核,一起挨骂。
想起那些既艰辛,又快乐的时光,一时之间,他神情恍惚。
如今想来,那已是最美好点回忆。
也不知大家现在都怎么样了,可还安好。
他相信,总有一天,会有再聚之日。
而那天,已经不远了。
“你们……”费介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没问。
马车之中,少年看出费老心有疑惑,说道:
“您老何不当面询问公子?若无他准许,我等自然不敢开口。”
闻言,费介洒脱一笑,道:
“罢了,管他干什么的呢,能给我养老就行。”
其实,费介也并非好奇范醉是何身份,只是担忧其安全,仅此而已。
“费老大可放心,这天下之间,能杀公子的人,屈指可数。”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
“要杀公子,得先从我们这些兄弟身上踏过去。”
言冰云想起自己那些兄弟,每个都是疯子。
公子若有危险,他们那些人,大概一個比一个疯狂。
许久不见,还真挺想他们的……
忽地,车帘掀开,递进来半只烤兔。
言冰云:“……”
闻着那香味,他犹豫片刻,接了过来。
“多谢费老!”
费介没说话,只是转身坐下,吃着剩下半只烤兔。
说真的,如今这位言冰云,对他处处尊敬,全无半点傲气。
这让费介还真有些不习惯。
也正是这一丝尊敬,让他始终记得,真的言冰云已死。
因为,那具真身,即便在面对他,也颇为傲气,全无长辈之敬。
吃着烤兔,费介神色莫名,白天一幕幕,至今仍在脑海之中回荡。
一时之间,恍惚不已。
事情发展太快,令他措手不及。
多年不见,那小子,如今愈发深不可测,让人看不透。
至于其武功境界,费介心里估摸着,至少也是九品上。
京都之行,希望他一切顺利吧。
京都水深着呢,费介心中隐隐担忧。
他寻思着,自己尽快将言冰云护送至北齐,然后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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