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素来遵纪守法,从不做抗命之举,但要看是谁的命令。
若是院长和陛下,我自然毫无二话。
但如果是你的……你与我平级,什么时候可以对我发号施令了?”
“如今院长不在京都,我作为代理院长,我便有这个权利!”
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范醉公然与自己对抗,朱格心中,已然有了几分怒火。
对于范醉,他观察已久,所以今日来,特意带上鉴查院公文。
可是,对方却依旧公然违抗自己命令。
一时间,朱格心中,颇为恼火。
还有几分原因,则是因为范醉的鉴查院提司身份。
他与言冰云意见相同,范醉此人,绝不可能做鉴查院提司。
“你也说了,是代理。
所以,这一纸公文,也不过是你一手签印,于我无效。
人,不能给你。”
此时,朱格脸上,已多了几分冷峻,退后一步,说道:
“那我便收了你这提司腰牌!
不是鉴查院提司,变不再与我平级。”
话音落下,他挥了挥手,身后亲信,瞬间上前,将范醉团团围住。
此时。
皇宫。
御书房。
“陛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老太监侯公公,踏着小碎步,着急而来,声音在大殿之中回荡着。
御书房正中,庆帝侧卧,手中拿着红楼,细细品阅,偷得半日闲。
“陛下,范公子已将北齐暗探司理理擒获,抓捕回京。
现在,正在城门处与鉴查院代理院长,朱格大人,发生争执。”
老太监上气不接下气,言简意赅,急忙汇报情形。
可是,听到如此消息,庆帝却神色自若,并无半点波澜。
那翻阅动作,也毫无停顿。
“陛下?”见状,老太监颇为疑惑。
城门处都快打起来,这位九五至尊,怎么还如此淡定,似乎没听到一般。
“这书写得极好,值得一看!”庆帝赞叹一句,放下手中红楼,看向侯公公,问道:
“真假司理理一事,你怎么看?”
老太监愣了一下,思索片刻:“有人要杀范公子,不希望他回京。”
庆帝又问道:“范醉如何得知,司理理会从既定路线逃走,特意在客栈守株待兔?
谋划之人,又如何得知这一路线,设计刺杀,甚至险些得手?
还有,烧毁画舫,远遁离去的司理理,为何会出现在内库商队之中,隐秘返回北齐?
司理理混入内库商队之中,鉴查院为何没有半点察觉?”
庆帝四问,老太监傻眼,久久不知如何作答。
又或许,他已想到了什么,却不敢说,只能装傻。
服侍帝王,有时候,需要聪明,但有时候,却需要傻。
太过聪明,也未必是件好事。
“陛下,那您的意思是?”他微微躬身,试探性问道。
庆帝坐直身子,老太监极有眼力见地倒上一杯蜜饯。
庆帝端起被子,一饮而尽,看着手中杯子,意味深长道:
“这满朝文武,就没一个让朕省心的。
若是问起,他们個个都说,自己忠君报国。
可是,就从没有人想过,朕,想要他们如何忠君,如何报国。
每个人,都各行其事,都各有小算盘。
一个个的,真当朕的刀不利了?”
嘭一声响,手中杯子,在殿内摔得粉碎,四分五裂,回音清脆。
话音落下,老太监侯公公,早已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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