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得继续如此了。
数日后,张文彻辅佐张延晖处理事务,两人亦师亦友,平日里其实相处的非常不错。
“大公子,二公子此战得凉州,完成司徒当年之愿,如此,沙州无忧矣。”
见到张文彻主动提到张延礼,而且不似之前那般针对,张延晖也放松了下来。
这段时日,张文彻经常劝谏张延晖要防备弟弟张延礼,弄得他不胜其烦,这次,张文彻主动提及,却没有针锋相对,张延晖稍微放下来心来,说道。
“二弟沙场骁勇,为父亲基业开疆拓土。”
“吾不如其多矣。”
“连三弟、四弟都在其麾下建功立业。”
“反而是吾这个做兄长的,在沙州安享成果。”
张延晖一边说着,一边有些感慨,情感非常复杂,既有些自豪,又有些失落。
若是往常,张文彻一定会借此机会,劝谏张延晖防备张延礼,然后两人又会不欢而散。
但是,今日张文彻心中另有想法,并未劝谏,反而顺着张延晖的话往下说道。
“大公子不可气馁,二公子开疆拓土,固然是大功一件。”
“而大公子坐镇沙州,替留后处理各州事务,亦是长远之功。须知征战沙场固然不易,处理内政,镇各州,抚百姓,给餽饟,不绝粮道,同样不是易事,大公子不可妄自菲薄。”
张文彻勉励起张延晖,趁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顺口问道。
“某今日在城中见到三公子,其不是在凉州,怎会突然回转。”
听到张文彻反问,张延晖没有想太多,顺口说道。
“确是一桩私事,不过倒也无妨。”
“延嗣在军中擅自杀降,与延礼手下将士冲突。”
“此事延礼不好擅自处置,故而交由父亲发落。”
其实张延晖知道的也不是事情全貌,但大概缘由差不多,面对张文彻,他也没想隐瞒。
而张文彻却从中嗅到了其他机会,涉及到留后家事,他也没有继续多言,转而问起了其他事情。
而张延晖自然没有防备,提及了不少事情,不过都没什么关键信息。
张文彻无奈,但也没指望能一次性弄清,只得继续闲聊下去,慢慢打探。
数日后,张淮深召集府中僚佐共同议事,所讨论的就是之前张延礼谏言的联合于阗、喀喇汗国共抗高昌回鹘一事。
这种涉及到归义军战略改变的事情,绝不是轻易可以推行,张淮深虽然有了决断,但也先听听主要官僚的意见,再与几位外任将领索勋、安再晟、康通信等人商议。
不过,这种涉及到归义军生死存亡的问题,众人皆不敢有什么私心,而是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当然也有少数几人的意见趋于保守。
不过,归义军这个政权本来就是乱世中从吐蕃尸体上崛起的新兴势力,之前实力不足,对高昌回鹘以守为主,不敢轻易掀起战事。而如今,归义军东部战事已平,有了余力,当然还有很强的攻击性。
最终,张淮深还是统一了众人意见,只待与驻守伊州的索勋通气后,就会派遣使臣去往二国,商讨联合出兵高昌回鹘一事。
至于索勋的意见,不用想都知道,他极大概率是赞同的,目前高昌回鹘势大,压力最大的就是驻守伊州的索勋。归义军转守为攻,倾全军之力攻打高昌回鹘,他那边必然压力大减,这种事情,无论是归义军这个团体,还是他个人,都是相当有利的事情。
结束廷议回府后张文彻,没有丝毫停歇,连忙书写了一份密信,自己亲往交由上次会面之人。
信中内容有二,一是白天内部商议联合于阗、喀喇汗国共抗高昌回鹘一事,二是张延嗣杀降被贬斥一事,张文彻建议可派人接触一二,看其是否有不满的情绪。
其实,他也大体猜测出了张延礼信中的内容,除了入长安求取旌节。不过求取旌节一事,因为全部由张延礼操办,沙州这边只会派遣一些不太重要的人物,张淮深的安排十分隐秘,所以他自然也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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