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赵军本就士气低沉,大量士卒逃散,是石苞以血腥手段,才勉强镇压,把四万步骑带来了长安城下。
如今,在这哀怨的歌声之下,赵军最后一丝战斗意志也被瓦解。
出阵的后赵前军纷纷丢盔弃甲,他们高高挥舞手臂,呼喊着让晋人不要放箭,竟然赤手空拳的朝着晋军奔来。
邓遐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桓熙吩咐一句,他立即策马而出,扯开大嗓门,声若洪雷的呼喊着让降兵往两侧散开。
邓遐昨夜临时记下的羯人语言并不熟练,但配合着手势,足以让后赵降卒看明白。
石苞眼见出阵的前军在敌军阵前投降,愤怒使他双目通红。
“射箭!射箭!给本王射死他们!”
石苞咆哮着喊道,然而,却仅有三三两两的箭矢射出,石苞回头看时,后方的弓手阵型早就一哄而散。
其实,又何止是弓兵,留在本阵的赵军纷纷向四周逃散,一时间溃不成军。
这一幕也落在了桓熙的眼中,他之所以不在前方安置车阵,等的就是这一刻。
“敌军已乱!全军听我将令!擂进鼓!杀!”
一声令下,晋军踏着鼓点出阵,向混乱的赵军杀去。
这一战的胜负,早在石苞被桓熙骗去陈仓,早在桓熙顺利通过子午道,夺取长安,又不曾欺凌赵军家属的时候,就已经注定。
别说是汉人,就连羯人在石苞手下都得提心吊胆,此前被石苞杀了全家的长史石光,甚至与他同样姓石。
石苞惊恐不已,知道败局再难挽回,正要夺路而逃,一把钢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变化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就连石苞身边的亲卫都来不及反应。
“麻秋,你这是作甚!莫非你也要投敌不成!”
石苞杀人时毫不手软,如今自己有了性命之危,却是又惊又惧,连喝问麻秋时,声音都在打颤。
麻秋手持钢刀,冲石苞笑道:
“大王的卫队如今以刀刃对着末将,末将惊恐,只怕会错手伤及大王,还请大王下令,让卫队弃械。”
说着,麻秋微微使力,手中的钢刀割破了石苞脖颈的表皮,渗出血水。
石苞吃痛,大惊失色道:
“都给本王放下武器。”
亲卫们面面相觑,最终只得不甘的将兵器投掷在地上。
麻秋劫持石苞离开卫队的包围,来到自己亲信的保护之下,这才回答了石苞此前的疑惑:
“大王莫要信口胡说,末将对石氏忠心耿耿,又怎会叛国投敌。
“只不过大王此前有意出兵攻打邺城,末将受天子密诏,准备带着大王前往邺城请罪,大王有什么话,还是去向天子解释吧。”
石苞闻言,知道自己暂时没有性命之虞,又重新壮起了胆色,厉声咒骂麻秋。
麻秋只是笑笑,眼见晋军越来越近,他也不敢耽搁,当即在数百亲骑的护卫下,劫持石苞往渭北而去。
桓熙既然已经占领了长安,没理由会置潼关于不顾。
此时再由潼关东出,必然是死路一条,故而麻秋准备北渡渭水,由蒲坂渡过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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